古言不会管那些无辜遭殃的人们,周青修可不会不管。 -
他的‘性’子素来散漫,最不耐烦争端,很少搀和纷争,最过分的行为也不过开开玩笑。今天因为霍娉婷的缘故卷进来,眼看着巨蟒横行,耳听着呼号声声,心中暗自叹息。
他扶着霍娉婷站稳后,抬手掐诀,准备收了巨蟒,身边一阵劲风撞过来。
周青修侧身避开,法诀尚未成形就被打断,神‘色’顿时有点不好看。
霍娉婷被古言紧紧抱着,有力的臂膀箍着她的腰身,差点勒断她的细腰。她费劲地转过脸,看到古言的模样先吓了一跳,抖着手‘摸’上他的脸庞,颤声问:“你……没事吧?”
古言双眼泛红,脸‘色’发白,长长的尖甲并未收回,状态显然不对劲。他凶狠地瞪着周青修,没有回答霍娉婷。
霍娉婷也顾不上周围的废墟和无辜的人群,她眼里只剩下古言,学着他平日的模样,不管不顾地踮脚‘吻’过去。古言心神一震,逐渐缓过神,闭上眼加深这个‘吻’。再度睁开时,他眼底一片清明,指端尖甲收回去,小心地揽着她,很是歉疚:“对不起。”
霍娉婷见他缓过来,稍稍放下心,摇头道:“没事,我好好的,没有受伤。”
古言叹了口气,既歉疚又埋怨:“你怎么回来了?”
特意把她留在外地,就是不想让她搀和进来,哪知道她自己跑回来。
“我担心你。”霍娉婷心疼地看着他发白的脸‘色’,摘下手串塞到他手里:“这个给你。”
她贴着他的‘胸’膛,双手扣着他结实的身体,神‘色’坚定,有种无畏的勇敢:“如果需要元气,尽管拿去。”她不知道古言在打算什么,只想支持,尽她的所有。
古言不肯接,坚持给她戴回去。说话间,一阵大风吹过,金‘色’的叶片扬扬洒洒飞满天空,遮蔽所有人的视线。
霍娉婷惊讶地抬眼,看见周青修立在风眼中央,神情冷肃,巴掌般的金叶从他袖内源源不绝地飞出,萦绕飘满天地。她默念着静心咒,转头去寻巨蟒,发现它被困在无形的风阵中,金黄的梧桐叶片片落下,沾满它的身体。
它前些日子被古言修理过,身上的鳞片参差不齐,掉了许多块,现在还未得及长全。眼下被金叶挤压,拼命挣扎着想逃出去,却无论如何都挣不脱,腥红的双眼内发出仇恨的光芒。它徒劳地张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却被困在金叶中央,什么都咬不到,小山一样的身体越来越小,最终变成拇指粗细,上面覆满指甲盖大小的金叶。
这时候它发现能动了,死命地打滚,金叶却牢牢贴着它,滚都滚不掉。那些金叶遮住了它身上黑白的纹路,也封印了它一身法力,将它变成一条普通的小蛇。它发狠地扭头咬住一片叶子,连着鳞片皮‘肉’一起撕下,疼得浑身直‘抽’搐。
然而它都仍然不肯老实,瘫在地上嘶嘶喘着气,鲜血染透了金叶,它还在吃力地挣扎着,一点点往外爬。
霍娉婷吃惊地看着:没想到学长这么厉害!
漫天的金叶仍在飞舞,足足半小时后才停下来,回到周青修身边,消失到他的衣服下。接下来风阵撤消,他重新站到地上,身形晃了晃,眼看要摔倒,一个娇小的身影冲上去扶稳他,脆生生地埋怨:“太‘乱’来了!神仙都没这么好的心,你个小妖费什么神,不要命了?”
没想到澜月居然跟了过来。云舒岂会放她‘乱’跑,当然一起跟着,飞快地伸手把她拽开,挤进两人中间,一手着拎着澜月,另一手扶着周青修。
周青修被云舒扶着,席地而坐,闭眸略略调息片刻,紊‘乱’的呼吸平顺下来,苍白的脸上泛回一点血‘色’,摇头叹息:“那些活物,我却没有办法。”
活物,指的是活着的生物。比如受伤的人与动物。
澜月则满面好奇,摇了摇云舒的手,悄声问:“他有这样的心‘性’,又有如此深厚的修为,为什么至今没有升仙?”
云舒想了一下:“大约是因为未曾放开执念。”
霍娉婷没听他们的悄悄话,她转眼看向周围,方才的废墟像是一场梦,周围楼宇林立,街道宽敞,那些被巨蟒破坏的建筑都恢复了原样。消防车、救护车、警车仍在滴滴呜呜地响,忙忙碌碌地抢救伤患、维护秩序。
她对学长的钦佩顿时上升到新的高度,又敬又畏。
古言冷哼一声,看着周青修招手,把挣扎不休的蛇妖拉到面前,脸‘色’黑沉沉一片:“多事。”
霍娉婷悄悄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讲话。她不求古言悲天悯怀,至少不要否认别人的好心。
古言不想惹她不高兴,摩挲着她的手掌,脸‘色’虽然难看,到底闭上嘴。
周青修坐在地上,低头看着蛇妖:“大‘花’,我记得你叫这名字吧?”
蛇妖不搭理他,翻滚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试图往外爬。
按时它早应该老实下来,明知不是对手,还在执著什么?周青修疑‘惑’起来,问它:“你急着去哪里?”
蛇妖噌地竖起身子,恶狠狠地瞪着他,声音居然是稚嫩的童声,跟它‘阴’冷的表情一点都不符:“主人要是死了,就是你害的!”
周青修脸‘色’一变:这条蛇妖的主人是凡人,它赶着救人?
他心思转了转,想到什么,转头望向古言。
古言冷笑连连。
周青修顿时有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