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姥姥吧?”抢在霍娉婷开口之前,老妈先问了一句。
霍娉婷点点头,有点莫名其妙:“记得。”姥姥在她九岁那年就去世了,跟她现在想谈的事有什么关系?
“你姥姥本姓景,出嫁前是有名的捉妖师。”
霍娉婷愕然:捉妖师?那是什么玩意儿?小时候常听姥姥讲一些奇怪的故事,那些故事……不会都是真的吧?
老妈没搭理女儿的惊愕,继续讲着姥姥的故事:“景家是捉妖世家,你姥姥是同辈中最有天份的。你姥爷入赘到景家后,景家发生变故,姥爷丢了性命,姥姥当时怀着我,为了保住我,跟一个妖怪做了交易,放弃一身法力,从此洗手退隐。”
老妈说到这里,看了古言一眼。古言神色淡淡的,没什么反应。
霍娉婷听得呆住,竖着耳朵等了半天,没等到故事下文,奇怪地问:“说完了?”
霍娉婷老妈喝了一口水,不慌不忙地回答:“说完了。”
说了半天都是陈年旧故事,老妈想告诉她什么?霍娉婷嬉笑着评价:“妈,你讲故事的水平比姥姥差远了。”
老妈白她一眼:“讲得好听能当饭吃?”
霍娉婷摸了摸脑袋,决定暂时忽略故事的真实性,诚恳地询问:“姥姥和姥爷的故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老妈摩挲着手里的杯子,沉默了一会儿:“你姥姥说,你的命盘不同寻常。她替你算过一卦,说你八字轻,身边要人护着。我没有继承她的天分,护不了你。”她原本不信这些,后来才发现,有些事,不是信不信就能决定的。
古言主动接过老妈的话:“我会护着她的。”
他一出声,倒是提醒了霍娉婷,想起回家的目的。她没搭理古言,继续朝向自家老妈:“好端端的讲什么故事,差点忘了正经事。我跟古言……”
老妈斜着眼瞧她:“怎样?”
霍娉婷被她一打断,气势顿时弱了几分。想想最近的遭遇,她重新鼓起勇气,不屈不挠地把话讲完:“我跟他差太远,婚约定的不合适。”
古时握住她的手,真诚地望着她:“没事,我不会嫌弃你的。”
我嫌弃你!霍娉婷甩开他的手,试图说服自家老妈:“我跟他性格不合,而且你也知道他的身份,何况他这人又高调。我胆子小,受不了刺激,只能过普通日子。”
说到这里,她想起古言送的手串,一把撸下来硬塞给古言:“你的东西,还给你,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古言捧着手串,扁扁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婷婷,别这么绝情,我心里好难过。”
又来!霍娉婷对这家的演技深有体会,冲他比个呕吐的鬼脸。倒是旁边霍家老妈盯着手串看了半天。十八颗滚圆的珠子躺在古言掌心,颗颗晶莹剔透,内部似有光华流转,隐隐折射出别样的色彩。
她半垂着眼睛,心里默默思量许久,对自家女儿张开尊口:“你既然不喜欢他,想解约婚约,便挑个你自己喜欢的,领回家来,这桩婚约就算废止。”
古言一下子想到多年前的旧事,紧张抬起头,拧着眉拒绝:“我不答应。婚姻大事,岂同儿戏?”
霍娉婷对这个答案同样很不满意:“我总不能带着婚约去找人吧?总之先取消婚约。”
老妈不慌不忙,缓缓看了两人一眼,再喝一口水润润嗓子:“不愿意?行,你们自己商议解决,别来烦我老人家。”
霍娉婷一听就急了,赶紧解释:“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婚约是她许下的,她要是置身事外,怎么解除婚约?
古言则是一把抓住霍娉婷的手臂,重新将手串给她戴回去,态度强硬:“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为了防止她再把手串摘下来,他紧紧攥着霍娉婷,死活不愿意放手。
霍娉婷甩了几次甩不开,着急之下向老妈求救:“妈你倒是说句话!”
老妈撩了撩眼皮,愈加漫不经心:“说什么?”
霍娉婷瞪圆眼睛:“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任着外人在你眼前欺负我?”
古言眨巴眨巴眼睛,刚想辩解说,他既不是外人,也没有欺负她,霍家老妈抢先发威了。她把手里的杯子往茶几上重重一磕:“不是亲生的?老娘辛辛苦苦三十年,你要不是亲生的,就凭你这蠢样,老娘一巴掌呼死你!”
霍娉婷识趣地闭嘴,缩回沙发里不动弹了。
老妈话还没说完,伸指头戳上女儿额头,继续数落:“你自己扳指头算算,多少岁的老姑娘了,到现在都没嫁出去,还敢挑三拣四?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再过两年,等你老到没人要的时候,别指望老娘养着你!”
“没关系,老成什么样我都愿意养着。”古言适时插嘴,努力刷着存在感。
霍娉婷哪里是老妈的对手,一到嫁人的话题就犯怂,耸拉着脑袋不敢吱声,心里再不忿,也只敢暗地里瞪古言。
古言回她一个深情款款的凝眸。
霍娉婷打了个哆嗦,赶紧收回眼神。
两人的小动作落进老妈眼中,炮火陡然换了目标:“还有你,狐狸精!”
古言赶紧直起腰,纠正道:“我叫古言。”
老妈不耐烦地强调:“别以为订了婚就是你的人,哪天我们婷婷看中了旁人,婚约自动作废。”
古言握着霍娉婷的手紧了紧,没答话。
最后老妈下了定论,开始赶人:“行了,时候不早,赶紧回市区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