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璟祁回到家,迎接他的是满室的黑暗,他本以为沈听雪已经睡下了,可是他见卧室的门还开着,就忙走了过去,却见里面空落落的,别说是人了,就连个鬼影都没有。
显然,她没有回来……
面对着这一屋子的寂静,段璟祁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清冷,他突然就有些慌,站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沈听雪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听着里面传来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女音,段璟祁一脸的阴郁,他皱着眉头,眉眼间有散不开的阴云和冷意。
一连几天沈听雪都特别的忙,她试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胡思乱想。
她在她办公室的里间放了张床,晚上她干脆就住在了公司。
直到顾雨漫的尸体火化,沈听雪这才不那么忙了,她找到她租住的房屋,去整理她的东西,然后带着这些东西,沈听雪招呼都不打的离开了这里,一个人去了顾雨漫家乡。
顾雨漫的家乡的确是风景优美,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只是这山略微有些偏高,这让从未爬过山的沈听雪还真是累了一番。
几番辗转,沈听雪在旁人的帮助下找到了顾雨漫的家。
顾雨漫的家虽算不上多么富有,但是也是楼房,看上去有些历史了,透着老旧的味道。
“老顾,这位姑娘说是你们小雨的朋友,她说她有小雨的东西要带给你们。”在这附近的路上遇见的本村人带着沈听雪走进顾雨漫的家,对屋中顾雨漫的父母说道。
闻声,顾雨漫的父母都走了出来。
“是小雨叫你来的?”顾妈妈问。
“是的。”沈听雪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顾雨漫的父母年纪都不小了,头上也有了斑驳的白发,她不知道当她告诉他们,他们的女儿已经去世的时候,她们该会是多么的难过?
顾爸爸忙将沈听雪引进屋:“那屋里坐吧。”
沈听雪跟着他们的步伐走进客厅,顾妈妈招呼着沈听雪坐下,又给她倒杯白开水:“我们小雨在外面还好吧?”
面对顾妈妈期盼的神色,沈听雪微微低下了头,沉默,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顾雨漫在外面好吗?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她应该是好的。
见沈听雪不说话,顾雨漫的父母面面相觑了一阵。
屋子除了顾雨漫的父母外,还有那个给沈听雪带路的人,以及顾雨漫的弟弟。
几人半天都没有等到沈听雪的回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有些沉默,却丝毫不尴尬,反而因为沈听雪身上的沉重而有些莫名的压抑。
“姑娘,我们小雨让你带的什么啊?”顾妈妈亲和的声线响起,打破了沉默。
沈听雪紧紧抱着怀里被黑布包裹起来的方形盒子,心底艰涩,不知道要怎么告诉顾雨漫的父母关于他们女儿的噩耗。
盒子里装的是顾雨漫的骨灰,好一会儿,沈听雪才站起来走到顾妈妈的面前将盒子递出去。
顾妈妈看了看沈听雪,又看了看她递过来的盒子,伸手接过。
顾妈妈刚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准备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却听见沈听雪沙哑的声线响起。
“这是雨漫的骨灰,我带回来给你们。”
顾妈妈僵住,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顾爸爸才起身颤声问道:“姑娘,你说什么?你说这里面是谁的骨灰?”
“雨漫的。”沈听雪吸了口气,平静道。
随着她落下的声线,顾妈妈当场就晕了过去,顾爸爸忙接住她坠落的身体,叫了她好几声都不见她有反应。
顾爸爸掐她人中也不见她清醒,于是在旁人的帮助下,他们将顾妈妈扶到了床上去。
沈听雪感到歉疚,虽然早就知道他们会接受不了,可是她还是必须要把这个残忍的消息告诉给他们,这是没有选择的事情,所以她也很无奈。
顾雨漫的弟弟已经十七岁,他显然要比自己的父母要坚强许多。
将顾妈妈安顿好之后,一直跟在沈听雪后面的他拉住她认真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姐姐死了?”
沈听雪转身,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黝黑,虽算不上俊美,却还算英俊的男孩,沉重的,认真的点了点头。
顾雨禾握起拳头,克制着自己心底的惊痛和难过再次问道:“我姐姐她是因为什么死的?”
沈听雪隐瞒了真相,她不想将那么复杂的事情告诉给他们,也不想他们因为顾雨漫的死而沾惹是非,于是她撒谎道:“车祸。”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撞死你姐姐的人给的赔偿款,总共是七十万。”
顾雨禾瞪着沈听雪手里的卡,眼底写满了愤怒和愤懑:“他们撞死了人,难道给点钱就能完事了吗?”
沈听雪能理解顾雨禾的愤怒,可是她还是必须提醒他,让他清醒:“那又能这么样呢?钱,只是对你们的补偿,对雨漫的补偿,当然不能让他们洗刷掉自己身上的罪孽,可是就算这样又能怎么样呢?”
她敛下眉眼叹息道:“无论你们想怎么处置撞死雨漫的人,雨漫都回不来了,而这些钱,也只是对方给予的补偿,一种道歉的方式,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们也唯有接受,难道你还能让一切从未发生过不成?”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顾雨禾沉默,眼前的女子,她说了一个真相,那就是不管他如何愤怒,如何憎恨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