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与其探究落絮究竟惹到了谁才遭此下场,不若还是多想想该怎么应对眼前的情况吧。 ”
见两人对她眼底杀意的敏感反应,苍弄淮眼底浮现笑意,脸上也是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闻言,崔扬房和冷沦束当即收敛眼底的震惊,但两人的心依旧还在震颤当中。
冷沦束眼神冰冷,面容上开始弥漫起浓重的冰霜之气。
眼前这个长相极似记忆中女娃的姑娘,也许和当年那个离开父皇的失忆女子“言儿”有关系,但这一身叫人惊诧的身手和杀气是怎么回事?她不过才十四五岁啊,竟是有着连他都要胆颤的杀气。
一旁的崔扬房面上力持镇定。
他早就知道妖女不同寻常,当年能救到他也是有点武功的原因,只是他弄不明白,一个自小在待明寺礼佛的姑娘究竟是从何学来的这一身的本领和这凌厉吓人的杀气。
但现下确实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崔扬房想着,转身去查看自己的马匹,在发现马匹并无大碍后,便是冲苍弄淮问道:“照王妃所言,这两匹马既是被这花的香味所害而狂躁,那一会醒来是否还会……”
“落絮不知。”
苍弄淮轻轻摇头。
“这马匹狂躁得不正常,显然不是双绝给落絮的那包药物能够克制的,再加上能够抑制的药粉落絮也已经没有,如果马匹醒来后还会发生状况,那也无法想。不愿马匹继续狂躁肆虐的话,就最好趁现在将其斩杀。”
苍弄淮的话到最后一句,冷沦束蹙起了眉头。
“将其斩杀?扬房真是不知,王妃作为一个曾经礼佛数年的姑娘,怎么竟是能够说出这般残忍的话来?”崔扬房对苍弄淮所说的话扬起了眉毛,眼底充满了对苍弄淮的挑衅。
他实在很想知道自己眼前这个小姑娘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四年前的她性情诡异却又受人信赖和崇拜,而现在的她看似良善却又无情嚣张,他真的觉得很是矛盾,与其说她的经历是个谜,不若说她整个人对他而言就是一个谜。
“崔侍卫长也说了,是‘曾经’。落絮如今既已经答应成为九千岁的摄政王妃,自然也就应该抛却佛家的观念。”苍弄淮脸色平静,完全不因为崔扬房的话而起波澜。“作为皇家的一员,落絮只知道以前的佛家观念是完全不管用的,若是继续信奉佛家人慈悲为怀的观念,那只会被人先行谋害罢了……现下大家会落到这般境地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崔扬房听了,微微皱眉。冷沦束冷了眼。
“但只有一件事,落絮必须说清楚,对于落絮来说,不管是在礼佛的落絮还是现下不再礼佛的落絮,落絮做人的原则都只有一个。那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话至此,苍弄淮的唇瓣扬起一抹嫣然笑意。
“那若是冒犯了王妃您,便会将其奉还了?就像王妃您方才所说,要是触碰了您的逆鳞那您便是无需忍耐了。”
连带嫣然笑意的苍弄淮看着崔扬房,轻声细语:“崔侍卫长问这么多,是想知道什么呢?”
“扬房只是好奇,若有一天,他人杀害了对王妃来说很是重要的人,王妃,您真的能够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回去吗?”
听言,苍弄淮略微垂眸,黑玉般的眸子流光蹿过,她微微一笑,抬眼直视崔扬房,道:“若是有一日,崔侍卫长成为了对落絮来说颇为重要之人,那么落絮一定会为崔侍卫长的死报仇雪恨的。”
面对苍弄淮像是真心又像是调笑他的话语,崔扬房一时闪神,心中荡漾不已,嘴上竟是不知该如何接话。
最后,崔扬房只得逃避了苍弄淮直视他的眼神,转而看着自己的马匹,以平复自己因有些期待而跳动不已的心。
看着马匹半响,崔扬房出声:“虽说是马儿让我们落崖了,但实际上若我们愿意,还是可以舍弃它们不至于遇险,正因为我们不愿放弃它们这才会和它们一同落崖。就算一会他们醒来后依旧狂躁,扬房想,应该也不至于到危害我们的地步,斩杀一事,若非必要,扬房……”
“不能斩杀。”
崔扬房话未说完,冷沦束便是冷冷道,那话语中还有一股执拗在。
苍弄淮和崔扬房皆是看向冷沦束。
崔扬房虽然也是不想斩杀自己的马匹,但如果真的要为大局着想,他也会忍痛割爱,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冷沦束居然这般爱护他自己的马匹。
“……既是如此,那就只有看它们醒来后的情况了。”苍弄淮也没有为难冷沦束,她早看出冷沦束对那匹马的重视。“这里毕竟是让它们发狂的源头,也许反而能够制住它们的症状。落絮当年也算学过一些药理,崔侍卫长还请让开,且由落絮查看一番罢。”
崔扬房听说苍弄淮学过药理,脸上有些不敢置信,但还是乖乖退开让苍弄淮过来。
苍弄淮走到崔扬房的马匹旁蹲下身,凑近马匹后将其嘴巴打开细细闻嗅了一番。
其实苍弄淮也有些没底,自己虽然学过药理,但终究是前世的药理知识,这一世自己虽然也有和闻迭在苍阁与双绝一同钻研药物的记忆,但毕竟不是很全面,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够知道是什么毒药,故而刚才她没有贸然查看。
现下冷沦束不愿斩杀马匹之事已成定局,为了不使之后的失态严重……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之后似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首先这一片花田的由来就很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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