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辰一听也慌了神,她并不知道如何跟秦子朔取得联系,惟一的途经就是顾云枫,如今顾云枫不在,她可怎么将这性命攸关的消息告诉他呢?
一时之间没了主意,便问云岚,“可否打发人给顾云枫送个信?皇宫不是时常会有内务府的人来送供给吗?”
云岚忙道:“奴婢这就去问问,看他们有没有人能帮上忙。”
清辰刚下床换了身衣衫,也不过这一会的功夫,就见云岚神情不悦的回来了,“娘娘,皇上派了人驻守在桐花宫外,说今日起任何人不得外出。”
清辰手里的绢子无声滑落在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僵硬,心里更是如坠了铅块般直往下沉。她明白,皇上这次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秦子朔了,就算不计较他要带她走,可秦子朔的人杀了天子嫔妃,仅凭这一点,皇上也不会放过他。封锁了桐花宫,为的就是不让她给他通消息。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所谓关心则乱,清辰焦急的在屋里来回走动着,云岚在一旁劝道:“娘娘,您先别急,总要静下心来才能想出办法不是吗?”
话虽如此,可她心在如何能静的下心来?皇上要捉拿的不是别人,是从小跟她相依为命的那个人啊。
清辰走到窗下坐了,思量再三说:“桐花宫和宁寿宫只有一墙之隔,等天黑之后,让锦秀翻墙从那边的角门出。”
云岚觉得这个主意兴许可行,锦秀功夫不错,翻个墙不成问题,而且老祖宗宫里现在没人住,从角门出去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顾云枫不在,清辰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又叮嘱锦秀说:“你让小胤子找人给云枫带个话即可,不必让他急着赶回来。皇上在这个时候支开他,摆明就是早有预谋的,他这个时候回来,只会惹圣心不悦,坏了皇上的事,搞不好还会被问罪。”
锦秀应道:“奴婢明白,只要阻止先生来西苑赴约即可,其他事情可以以后再说。”
清辰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顾蔓芩的死又在宫里引起轩然大波,一时间各种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
寒鸢望着悠闲品茶的姝贵仪问:“小主,您既然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为何不让人出来指正容嫔呢,这样她岂不就坐实了与外人勾结杀害顾婕妤的罪名吗?”
“你以为皇上会相信吗?”沈静姝拿帕子擦了擦嘴角,闲闲的抚摸着上面的金丝牡丹刺绣,不急不缓的说:“皇上调用了刑部极有经验的仵作来验尸,已经证明了那是杀手所为,只要此事与容嫔沾上关系,皇上自然而然就会想到是谁在私下里和她见过面。
再说了,就算顾婕妤手里握着容嫔衣服上的纽扣,以皇上的敏锐多疑,再加上他对容嫔的了解,咱们找人指正她杀人,反而更让皇上起疑心。
所以我只要让皇上相信,容嫔私底下与人偷偷见过面就行了。捉奸拿双,等到她和秦子朔见面的时候,我们再将她们当场抓获,事实面前,你说到时候皇上还容不容的下她?岂不比我们费心费力,还让皇上疑心是故意陷害她要好的多?”
寒鸢蹲下身来,轻轻的捶着姝贵仪的小腿说:“娘娘高明,奴婢明白了,此事我们越是不插手,皇上就越是会信以为真,到时候就会越加失望。”
姝贵仪冷冷勾了勾嘴角,“你还不算笨,我们找人盯着桐花宫那么久,总算得来这样一个天大的良机,那秦子朔的属下也真是大胆,连皇帝的嫔妃都敢杀,仅凭这一点,皇上就绝饶不了他!我们之前下的那些功夫,总算没有白费,要想整死她,就得把功夫做足了才行。”
寒鸢轻声笑道:“可不是呢,奴婢当初去偷她衣服上的纽扣,还觉得这东西派不上多大用场,没想到居然起了关键的作用。若是没有这纽扣,就算顾婕妤死在桐花宫门口,皇上也绝不会相信此事和容嫔有关。娘娘那晚派了人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而没有命人拿下那个苏狄,也是为了钓秦子朔那条大鱼吧?”
姝贵仪懒懒抻了抻腰身,望着墙角那盆开的正好的墨牡丹,红艳艳的花瓣在这万物凋零的季节显得格外打眼,她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阴恻恻道:“生死关头,容嫔必定会为秦子朔求情,她越是求皇上,皇上就会越生气,等处死了秦子朔,就算容嫔能保住性命,你说她会不会恨皇上?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死在眼前,以她的性子,这辈子与皇上的情分也就到头了。我要的不是让她失宠或者降位,而是要让她生不如死!”
……
萧珺回到御书房时,见扶风已经在外面侯了许久了,皇帝还未坐稳就问他:“西苑那边都布置好了吗?”
扶风忙回道:“一切都已安排妥当,绝不会让任何人逃脱的。”
萧珺冷笑道:“朕的这个大皇兄一向无情无义,他打的什么主意朕很清楚,想利用容嫔来搅乱后宫甚至前朝,只可惜她不是苏妲己,朕也不是商纣王,他注定要空盘算一场。”
扶风没敢多话,只是略有些担忧的问:“皇上如此偏袒容嫔娘娘,不怕后宫嫔妃会有怨言吗?”
萧珺靠在那张紫檀镂空九龙腾云的龙椅上,目光沉沉的望着桌上的那方玉玺,半天方叹道:“朕这辈子怎么包庇她,都弥补不了她万分之一,何况此事她也只是被朕和大皇兄利用了而已,怎么还能忍心责罚她?至于后宫诸人如何看待此事,朕自会堵住她们的嘴。”
见扶风不再吭声,萧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