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替她换好了衣服,掖了掖被角说:“吟玉那丫头性子阴狠不输俪妃,这主意就算不是她出的,也定然和她脱不了干系。”
清辰现在虽然极为疲累了,可是却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接下来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松懈,合着眼睛闭目养神,她虚弱道:“吟玉是俪妃身边最信任的人,有什么事不是她一手操办的?她喜欢苏越,巴不得锦心去死,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最好别让本宫抓到证据,否则,本宫这次绝不饶她!”
云岚刚要俯身去捡那染血的衣裤,就见皇上一阵疾风的走了进来,云岚慌忙跪下身去,“奴婢给皇上请安。”
看见她手边衣衫上刺目的猩红,皇帝剑眉倒竖,又见清辰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中,脸色惨白的不见一丝血色,忍不住心疼道:“辰儿,朕来看你了。”
清辰睁开眼睛,见萧珺紧握着她的手,一脸紧张的望着她,“你觉得怎么样?这会子可好些了?”
“皇上……”清辰喉头哽咽,眼泪便顺着眼角落了下来,“求皇上为臣妾做主,有人存心意图加害臣妾身边的人,若不是世子殿下和锦秀赶去的及时,锦心的一生都要毁了。”
“朕知道,路上萧珏已经都和朕说过了。”萧珺将她脸上的乱发掖到耳后,拿帕子给她拭泪,沉声道:“宫里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大逆不道,朕已经下令让人严查,锦秀已经将那人押去了慎刑司,不愁他不说实话,只要知道是谁做的,朕必定还你和锦心一个公道。”
清辰拉着他的衣袖含泪点头,“皇上,臣妾对不起皇上,适才因为着急去救锦心,差点保不住腹中的孩子,倘若他有什么闪失,臣妾没有脸见皇上了。”
萧珺抚着她的额头,轻声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可想而知那人用心是何等险恶,你本就胎象不稳,倘若锦心有什么意外,你必然会气急攻心,这个孩子八成就保不住了?这样毒的计策,朕岂能再姑息?暗地里接宫外的男子入宫本就是死罪,意图玷污宫婢,谋害皇子,哪一条都再容不下她!”
就算皇上如此说,清辰心里却依然没底,皇上说的这些,条条都是死罪,如果没有万全之策,俪妃怎敢冒这样的风险?
清辰试探的问:“皇上可知道吟玉对苏越是有情的?她和锦心又一向不和,不是臣妾污蔑俪妃,倘若真是吟玉所为,那和俪妃必然也脱不了干系,求皇上明察。”
“你怀疑是她?”萧珺目光如刀,凛凛泛着寒意,“俪妃毕竟根基浅薄,这样大的事情,她一个人怕也难以完成,想必还有人在幕后帮扶。”
皇后已经禁足,清辰实在想不着此刻谁还能帮着俪妃,便问:“那皇上怀疑的又是谁?”
萧珺的目光愈加的深了下去,纵然心中有疑,却不愿再让她操心,便含糊道:“朕也只是如此猜想罢了,目前还没有证据,只要找到证据,是谁朕都不会再留她。”
见云岚端了药进来,萧珺接过药碗说:“朕来吧。”
清辰欠了欠身,云岚将一个软枕放在她身后,萧珺舀了一勺药吹了吹,递到她嘴边说:“你先好好吃药,养好身子便可,其余的事自有朕来处理。”
用完了药,云岚又伺候她漱了口,这才说:“皇上,娘娘,锦秀回来了。”
萧珺忙道:“让她进来说话,朕有话要问她。”
云岚微微福身,有些无奈的望了清辰一眼,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是,奴婢这就去。”然后端着药碗走了出去。
这边锦秀沉着一张脸进来,萧珺示意她免礼,问:“怎么样,慎刑司的那个人可招供了什么没有?”
忙活了这半天,却一无所获,锦秀满心里的怒火,却不敢表现出半分,只得压着情绪回道:“人死了,到了慎刑司不大一会就突然口吐鲜血死了,在入宫前就被人喂了毒药,是算计着时辰让他毒发身亡的。不过奴婢之前也问过他几句,他好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弄进宫的,头上有伤,八成是被人打晕了硬装在麻袋里偷运进来的。奴婢抓住他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在青楼,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皇宫。更重要的是,奴婢看见床边有个麻袋上,沾染了些许绿色的痕渍,有蔬菜的清香,奴婢猜测着,极有可能是藏在宫里运送蔬菜的车辆里进宫的。”
萧珺嘴角抽搐了几下,问:“有没有派人去查?”
锦秀忙回道:“世子殿下已经带人去宫里负责采买蔬菜的御膳房查问,说是那里昨晚不知怎么丢了一袋子菜,奴婢想着,那袋子菜没准就是那个人了。可菜是怎么丢的,却没人知道。”
“皇宫里如此轻易的就混进了人,那些守卫都是怎么当差的!”重重一掌拍在床榻上,萧珺咬牙说出这句话,虽然极力克制着,却依然还是难掩怒火。
“布袋里装着一个人,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丢了?”清辰不相信就什么蛛丝马迹都查不到,这样的险事,必然是熟悉御膳房的人做的,外人哪能这么顺利的得手?
“那就着人去查,昨晚掌灯之后,负责采买蔬菜的那些御膳房的宫人,谁都在哪里当差,挨个盘查,就不信查不出来。从膳房到西苑梅园,这段路并不近,那么长的时间空缺,若说不出自己去了哪里,就拉去慎刑司审问,还怕问不出来么?”
萧珺也点头道:“说的对,那就挨个盘查,这样的事情必然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