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辰的心跳的有些厉害,她可以想象的到,当良婕妤发现这枚簪子突然出现在自己内室妆台上的时候,是何等的心情,震惊之余,究竟是该欣喜还是哀叹天意弄人?
“所以你不肯侍寝,是因为有自己喜欢的人?皇上他之所以肯纵容你,也是因着小时候的情分吧?”
良婕妤木然点头,片刻之后抬眸问:“娘娘怎么知道嫔妾与皇上自幼相识?”
清辰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她怎么能告诉她,良婕妤也曾经不止一次的出现在她的梦境里?便托词道:“听叶常在提过往事,知道你和她,还有世子殿下他们都是旧识。”
顿了顿,清辰又试探的问:“你说的那个人,与太后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怨?”
良婕妤苦笑道:“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其实太后的仇家又岂止是他,秦家在先帝时就已经权势遮天,那时候有多少朝廷官员因着与秦氏一族政见不合被抄家流放,而这里面又有多少事是太后插手过的谁又说的清?所以有人来寻仇,娘娘完全不必吃惊。”
她不愿说,清辰也不好深问,便委婉应道:“你所求的,若可以,我必然会助他一臂之力,只是你也要收敛下自己的情绪,太后那里不要让她看出什么不妥,以免惹祸。另外,你今天来就是来送帕子的,其余的事情,本宫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安良婕妤的心,也是在告诉她,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以这件事情作为把柄要挟她。
良婕妤感激的望了她一眼,说:“多谢娘娘体恤,嫔妾今天冒失了。”
“情到深处无怨尤,我倒是欣赏你的这份真心和勇气。”清辰还是狠下心来没有告诉良婕妤她要找的人就在偏殿养伤,不是有意要瞒她什么,而是怕良婕妤看到自己的心上人病成那样,会不停的往这边跑反而会惹人注目坏了大事。
话说完了,良婕妤也不便在此久待,便起身告辞,清辰将她送出栖凤宫便关了宫门,为怕走漏消息,严禁任何人出入。
接下来的两天她着实过的提心吊胆,惟恐萧珺突然来了发现此事,可是皇上却只遣人来说国事繁忙,连用膳都是在御书房,自然也没时间过来探望她。皇帝不来,清辰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松快了些。
一直到了第三天,那刺客才算情况稳定了些,清辰见他可以走了,便告诉他说:“我知道问你别的,你也不肯说,只是想告诉你,良婕妤来找过本宫,求本宫救你,她说她进宫是为了你。”
那人眉心微跳了几下,目光尖锐的盯着她,似乎在权衡什么,半晌才冷哼一声道:“我知道也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是如今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不管她对你说了什么,以后我与她都再没有瓜葛,不过,倘若你敢以此来威胁利用她,可别怪我不念今日之恩。”
清辰冷笑道:“我并非你想的那等小人,也无心打探你究竟是谁,若是你可以走了,那就今晚入夜后离开吧,这里不是你的久留之地。”
那人神色复杂的望着她,挑眉道:“天子宠妃,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狐媚惑主的妖娆女子,如今看来,却觉得有些意外了。你不像是心肠狠毒之人,只是为何偏偏与俪妃不睦,难道就因为你们两人长得像,怕她分了你的恩宠?”
清辰冷冷道:“深宫嫔妃之间的恩怨,不是三两句就能说的清楚的,也不是你一个外人能过问的,你知道的倒是不少,难不成你与俪妃也是旧识?你我之间并无恩怨,你之前要杀我,莫不是想为了替她铲除对手?”
那人别过脸去矢口否认,“不,我并不认识她,只是一时好奇问一句罢了。之前想杀你……不过是我个人的原因罢了,与别人无关。”
清辰哂道:“那你现在还想杀我吗?或者拿我做人质送你出宫?”
那人闻言,抚着胸口的伤轻咳了两声,怒然瞪着她说:“你未免也太小看了我,大丈夫做事,生死由命成败在天,我才不会去做挟持人质这样下三滥的事情。”
清辰心底略觉欣慰,当初救他,就是因为他眸底的清明正气,让她觉得这个人一定不是个冷血无情的杀手,纵然报仇的手段算不上光明正大,骨子里却是铮铮男儿,傲气十足。
果然她没有看错人。
晚间子时左右,那人一身夜行衣悄然离去,扶风奉命一直暗中留意着栖凤宫这边的动静,本想将人抓获,可是不曾想半途惊动了他,结果追到行宫别苑就不见了人影。
因着别苑住着大夏的使臣,扶风不敢擅自着人进去搜捕,于是便回来禀报萧珺拿主意,萧珺听完他的话说:“算了,这次不成功,他下次定还会再来,你多派人手保护太后,若有下次,决不能再放走了他。”
太后的生死,皇帝终究是不怎么放在心上了,扶风惭愧道:“是,属下知道了。”
而就在扶风追捕刺客的同时,栖凤宫也有个小太监偷偷溜了出去报信,太后得知刺客居然藏匿在清辰宫里勃然大怒,一心认定是清辰想要着人刺杀她报复,遂也起了杀心。
大夏国的使臣被萧珺冷落了七八天,皇帝才下令在西山猎场设宴款待。
陪着皇帝从御书房出来上了龙辇,清辰笑问:“皇上可做好心理准备了吗?这大夏国的人向来崇尚武力,性子都粗莽的很,您冷落他们这么久,人家怕是早就积了一肚子怨气,一会八成是要向皇上表示不满的。”
萧珺俊朗的面容浮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