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邕卸甲后,上交所有兵权,只带着独子赵慎回了封地仪州。
再不久,便是林琬最后一次见赵邕时的情景,他因思妻情切,而这世间又再无什么事情要他牵挂,他便追随爱妻走了。
林琬想着,若是不出差错的话,至少往后这江山是仪王父子的。到时候,赵邕父子自当要打回京城来,那时候自己便就可以与母亲时常相见了。如今想来,不过也只有几年光阴了,就算分离,也就这几年罢了。
轻轻靠在他温暖厚实的胸膛里,林琬道:“若是思念了,到时候可以回来,不怕。”
赵邕一愣,随即轻扯唇角笑了一下,只拥着他不会说话。
深夜寂静,周遭静得很,两人只静静相拥,享受着这短暂的相聚时光。
待得天快要亮了,赵邕才不舍道:“琬琬,我得走了。”然后亲了亲她脸颊,幽深目光定在她脸上,极为严肃道,“别再做傻事,一切都有我在。”他顿了顿,又说,“陆渊薛平二人不是愚蠢之辈,此刻你因何而生病,外人不明白,他们心中不会不明白。明知你为了拒婚而不惜伤自己身子,他们若真为你好,这一段日子内定然不会再上门来提亲。自此作罢的,是真心待你的,继续纠缠的,便是其心可诛。”
林琬点头:“薛平表哥是待我好的,至于陆渊……”她轻轻一笑,“若是他再纠缠不清的话,我也不能一直这样伤身子来抗拒,到时候,得想了旁的法子才行。”
赵邕抿唇,继而道:“陆渊此人,瞧着谦谦君子,实则常常笑里藏刀,是个极为有城府之人。面上温润如玉,内里则是也有阴狠毒辣的一面,我与他交情虽则不多深,可也不浅,从小到大,也这么些年了,看得出来。”
“你终于看出来了?”林琬鼓起腮帮子来,一双美目瞪得圆溜溜的,“若是这才再敢将我拱手相让,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什么?”赵邕不明白。
林琬想,上辈子自己都是个眼瞎的,错付的人,哪里还能怪他。
自己方才那般,可真是胡闹……思及此,她又笑了起来,只一个劲往他怀里钻去。
“没什么,总之,你明白就好。”又叮嘱,“既知道他为人若此,往后便还是少与他接触吧,这种毒蛇,说不定随时就能咬你一口。毕竟,你与赵德公子他们,虽则瞧着感情深厚,但一旦牵扯到利益的时候,谁都会翻脸不认人,你且小心着所有人才是。”
赵邕轻轻笑将起来,此刻眼里真是温柔无限,那原本满眼的寒冰,都已被春光融化了。
“还没嫁进门来,就开始管着我了?”他渐渐凑到她跟前去,用额头抵着她额头,鼻尖贴着鼻尖,贪婪地吮吸着她身上清甜的体香。
林琬笑着道:“你要是不愿意,可以随时换人,那我也去管别人。”
赵邕伸手捏了捏她脸颊,算是小小惩罚。
“这辈子只能管我,你要是敢嫁给旁人,不论是谁,我都会将你抢回来。哪怕是背负天下骂名,也在所不惜。”
082
林琬望着他,眼睛又大又水又亮,里面装着的全是笑意。
“你若如此,那我岂不是成了红颜祸水了,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骂我。”
赵邕亲了亲她眼睛:“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你好好养着身子,只安心等着我的好消息,嗯?”
林琬冲他点头,认真道:“你放心,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再有不会有了。”
赵邕又紧紧抱了她一会儿,这才将她放下,掖好被角,用手握了握她巴掌大的一张小脸,最后在她额头落上一吻,这才离开。
林琬听赵邕的话,再不敢糟蹋自个儿的身子,他走后,她不但有好好休息,还每日都叮嘱画堂好好煎药。就算那药再酸再臭再苦,她也捏着鼻子给喝了,再加上心情好,这病虽然来的快,可去的也快。
不到十日,林琬就又如往常一样,薛瑛又命人请了秦大夫来。
秦大夫给把了脉,笑着对薛瑛道:“姑娘身子已经大好,姑娘自己懂医术,知道怎么调养身子。只是……”秦尚目光落在林琬身上,轻轻笑着说,“只是姑娘也该知道,女人的身子受了亏损,就算一时间痊愈了,这往后会不会有什么事情,不好说。”
薛瑛闻言大急:“秦大夫,那这可怎么办?琬琬这病,难道往后还会复发吗?”
“夫人且不要着急。”秦大夫站起身子来,只朝着薛瑛弯腰拱手说,“女子身子原就属寒,此番姑娘又寒气侵体,虽则身子好了,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往后得好生用补药养着才是。女孩子身子娇贵,往后再不能受寒了。”
林琬道:“母亲放心,秦大夫说的这些,女儿都放在心中了。”
薛瑛坐到床边去,半搂着女儿道:“既然放在心中了,往后别再让母亲担心,有什么话,你跟母亲好好说,知道吗?”但见女儿极为认真地冲她点头,薛瑛这才有了些笑意,伸手戳了戳她额头,又转头对画堂道,“快去送送秦大夫。”
“是,太太。”画堂朝薛瑛轻轻抚了身子,这就笑着请秦大夫出去。
待得外人都走后,薛瑛才又说:“琬琬不急,你平表哥得知你因此而大病一场后,他知道自己错了,不但自己说往后再也不会强迫于你,而且还被你外祖父打了一顿。你不愿嫁去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