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端起牛奶,双腿交叠,极端优雅地抿了一口。
两分钟以后。
“夏洛克!你的好消息!”
雷斯垂德探长气息不稳地站在门口,像是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他走到夏洛克对面坐下,正好是路德维希座位旁边。
“维希,介意给我来一杯温水吗?我的嗓子干的就像在沙漠上摊开烤了一个小时。”
“当然不介意,只是没有温水了,温牛奶可以吗?”
“谢谢。”
路德维希一笑,起身走到吧台边加热牛奶。
“上一次见面你们还彼此陌生,我不认为这一次你们就熟到了可以叫昵称的地步。”
夏洛克端着牛奶杯,嫌弃地喝了一口牛奶,嘴角沾上了一些白色的泡沫。
雷斯垂德一头雾水:“夏洛克,我们是同时认识她的,你可以叫她维希,为什么我不可以?”
“显然,她是我的同居人,不是你的,我和她的关系更为密切才符合自然选择学说。”
“……你什么时候开始看《进化论》了?”
夏洛克面无表情地说:
“我无意打击你,但是我和麦克罗夫特都是从一岁的时候开始接触这类初级自然知识的,当然——”
他瞥了雷斯垂德一眼:
“到目前为止连基础化学都无法掌握的人无法明白也是情有可原。”
“……夏洛克,你所谓的基础化学已经到了博士生水平,而且我的专业是刑侦。”
雷斯垂德靠着椅背:
“我不认为你和谁住在一起就能和谁关系更好,人类和人类彼此相处,建立联系——可你从来不相处。”
夏洛克突然抬头向雷斯垂德笑了一下:
“雷斯垂德,你吃饭了吗?”
还没等雷斯垂德的惊悚劲过去,就听他讽刺地说:
“如果这就是你所指的人类与人类之间的相处的话——那么谢谢你的邀请,因为在我看来这是不需要用语言就能获得的信息。”
路德维希在吧台边问:“雷斯垂德探长,这不是甜味奶,你放糖吗?”
雷斯垂德:“不用,谢谢,维希。”
夏洛克平静地翻看着报纸,平静地说:
“很显然他年轻时得过乳糖不耐受,只要吃进乳糖分子体内就会产生废气,他在朋友聚会上因此被捉弄,并被喜欢的女孩子当面拒绝——这就是他的病情明明减轻到可以忽略不计却到现在依然拒绝多糖分子的原因。”
雷斯垂德抹了一把脸。
夏洛克继续说:“不过她拒绝你是好事,你上星期见那个女孩时她已经有严重的毒.瘾——负担她可比负担两个玛丽难多了,毕竟玛丽只是出轨而已。”
路德维希加重了手里的动作,糖罐和勺子乒乓作响。
她现在很想把耳朵堵起来,她表示噪声太大她什么都听不见。
雷斯垂德探长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低声说:
“夏洛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是我发誓从今以后都会称呼路德维希小姐为维希——而且,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改变。”
夏洛克手肘搁在腿上,身体前倾,以便他的声音能准确传达到雷斯垂德耳朵里:
“停止你的做法,这是我的实验,而路德维希是我的实验对象。”
雷斯垂德神情严肃:
“你又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夏洛克,维希是我辖区里的公民,我有义务保护她不受高功能反社会分子的侵扰。”
夏洛克不耐烦地说:“人格研究,我怀疑维希患有非典型性sad。”
“sad?”
雷斯垂德也压低了声音,朝路德维希的方向看过去,她正踮着脚,在柜子上找方糖。
“……你说维希有分离性焦虑障碍?不,她看上去很正常,而且一般有离性焦虑障碍的都是六岁之前的孩子。”
“所以是非典型性的——她表现的方式与一般的分离焦虑障碍恰好相反,你看不出来那不足为奇,因为你的眼睛从未发挥出它应该有的作用……”
夏洛克也看向路德维希,不过只是淡淡地一瞥。
“……但是正因如此,才有让我关注的价值。”
“夏洛克,先不谈维希是否有分离性焦虑障碍症,因为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你从未在我找你谈案子时……”
雷斯垂德一如既往地沉稳严肃,却多了一丝看好戏的意味:
“……这样漠不关心案子的情况,反倒是更加关心其他事情,比如你的实验对象——爱情之神已经垂青你了吗?”
夏洛克不耐烦地又重复了一遍:“这是实验。”
“你从来只有在没有案子时才会做实验,有案子的时候,你见到我的第一件事都是问案子——可今天你却在介意我和维希过于亲密。”
“不要让我重复第三次,我不是介意你和她过于亲密——而是介意你干扰我的实验。”
雷斯垂德:“我会当你在害羞的,夏洛克,你对于这次实验的关注已经超过了案子……或者说,你不是对实验关注,而是对实验对象关注?”
这时路德维希已经端着牛奶走了过来,正巧听见雷斯垂德的话,顺口问:“什么实验?”
夏洛克一口喝完了自己杯子里剩下的牛奶。
就在路德维希惊讶地时候,他抢过路德维希手上打算拿给雷斯垂德的牛奶,继续灌了一大口。
路德维希:“……”
你转性了吗?福尔摩斯先生!
“早上喝牛奶是个好主意,维希,谢谢。”
他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