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三十分进行最后一门《中国文化概论》考试,曾好花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答完题,检查了一遍后交卷,拿好包,轻手轻脚地走出阶梯教室。
在走廊上遇到了班主任朱学弈。朱学弈正在低头发短信,余光瞟见走过来的曾好,抬起头微笑道:“这么快就出来了?题目很简单吧?”
“考的内容都是划出的重点,我都背齐了,答得很轻松。”曾好咧嘴笑得很乐。
朱学弈表扬她了几句后突然想起什么,很认真地问:“对了,你是打算今年考研吧?”
曾好点头。
“那还有近六个月呢,这六个月的时间完全用来复习?还是一边打工一边复习?”朱学弈清楚曾好的家里情况,她的经济负担很重,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我需要钱,也需要时间复习,能找到兼顾这两方面的工作,不是很容易。”
朱学弈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后说:“说起来我倒有个不错的建议。我有个朋友的个人工作室需要一个助理,他对专业性的要求不高,重点是需要对方工作态度认真,耐心,责任心强,他那边的工作内容不是很紧密,工作时间也比较有弹性,我觉你挺符合他的要求。你愿意尝试一下吗?”
听起来很不错,重点是朱学弈介绍的。朱学弈是学院的明星教师,他的工作无论大小都喜欢亲力亲为,尤其是学生工作更是认真负责,教学上开朗,包容,民主的一套风格也受学生欢迎。
他的推荐是值得信赖的。
“如果有兴趣,就跟我去一趟办公室,我给你一张他的名片。”
曾好表示ok,跟着朱学弈到二十一号楼三层的办公室,朱学弈打开抽屉,取出一只不锈钢金属名片盒,将里头的第一张名片递给她。
名片上“慕一洵”三个字映入她的眼眸。
这个人姓慕?很少见的姓氏,等等,怎么有点耳熟呢?电光火石之间,曾好想起来了。
好朋友夏奈和她说过这个人,而且是用一种兴奋,激动,无比仰慕中还带着春心荡漾的语气说他。
“慕一洵是大师级的人物,他对我而言,不仅是偶像,还是最高的信仰。”—夏奈的原话。
在曾好回忆的时候,朱学弈微笑地拧开保温杯的盖子,抿了口茶,然后说:“准确来说他是个艺术家,之前密集在英国工作,现在刚回来不久,着手打理个人工作室,目前正需要援手。”
曾好没料到朱学弈推荐她去的是慕一洵的个人工作室,惊讶之余骤然有了压力,按夏奈的描述,慕一洵绝对是艺术殿堂最顶端的人物,是她美院莘莘学子顶礼膜拜的“神”级大师……而她曾好是完全不懂艺术为何物的凡人,她能胜任这个工作?自己都忍不住开始质疑自己。
朱学弈显然没看出她神情的微妙变化,继续热情地为她介绍慕一洵的背景,专业,所获得的数项荣誉,以及他和慕一洵的关系:他们是老朋友了,初中和高中都是一个班的,交情深厚。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下周就可以找个时间带你去他的工作室看看。”朱学弈说。
“可是我完全不懂艺术,也不会欣赏油画,这不会有问题吗?”曾好实话实说。
“不会。”朱学弈言简意赅,“你需要做的内容无关他的专业,你做的是他的助理,协助他的工作,起到一个建议,协调,执行,辅助管理的作用,这和你的专业也密切相关,不是吗?”
曾好犹豫了小会,点了点头:“那成,我个人没有问题,如果他愿意给我找个机会,我会努力做好的。”
临走之前,朱学弈和她约好了时间,还亲切地关照了她几句。
“你放心,他虽然是很优秀的艺术家,但没有那些艺术家的坏毛病。”朱学弈顿了顿,“他是个很不错的人。”
*
很快到了下周约好的时间,曾好将自己打扮了一番,穿了浅米色v领的中袖衬衣,外加一件素雅的条纹薄西装短外套,下身是同色系的米色西装裤,脚上是一双黑色,舒适的坡跟皮鞋。
五月下旬的h市气温已经近二十五度了,这样穿的确又热又闷,不过为了给对方一个好印象,曾好觉得在形象塑造这方面不能掉以轻心。她已经二十二了,初入社会的年龄,虽然浑身上下还是残留一股“稚嫩”劲,挡荒茏萑葑约汉鸵郧澳敲此嫘裕幼稚,否则额头上很容易被贴上“经验不足”的标签。
她拎着包,坐公车前往朱学弈说的地点。
城西cbd的一幢写字楼。
在公车上,她接到了好友夏奈的短信,夏奈约她去吃麻辣火锅,她回复了一句:我今天没时间啊,忙着找工作的事呢。
夏奈通情达理地表示那改日。
结束短信,曾好竟然有些小心虚,因为她没有主动向夏奈报告,自己将要见到她心心念念的“大神”。
算了,等到事情敲定,她再和夏奈说吧。
公车开到了城西cbd中心,一路上,大幅的it户外广告,品牌logo目不暇接,曾好瞟到了国际大厦,心想差不多就是这里了。
下了车,沿着国际大厦向前四百米就找到了纯钢结构,吊挂式全玻璃幕墙的写字楼。
朱学弈的车正缓缓过来,停在离曾好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摇下窗,对她摆了摆手。
曾好也摆了摆手,用口型说了个“朱老师”,心里却有些紧张起来。
朱学弈带她上去,坐电梯至二十三层,慕一洵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