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晞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也许纪少徵根本没有冤枉陆泉,让他离开泊淳自是有道理。
她立刻拨司机的电话,让司机来接她。
陆泉转身要走,顿了顿,回头说:“你们的婚礼在五月一号对不对?”
除晞浑身戒备着,陆泉沉下脸,面无表情地凑近:“好心提醒你……这个婚,不要结,对你和纪总……最好。”
除晞不敢动,汗毛竖起来:“为什么?”
陆泉退步:“如果我想伤害你,渔村那次就是我最好的机会,但是我没有……”
记忆回笼,在渔村,正是她和陆泉独处那段时间,才出了意外,她竟然一直在为陆泉的离开自责。
“今天也一样。下次,戒指丢了就丢了吧,别穷追不舍。对比一只戒指的价值,纪总肯定更在意你的安危。”
他说完,面色更冷,司机已经赶来,而这人也急匆匆消逝在人来人往的街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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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陆泉的说法,今天她算躲过一劫,他救了她?
除晞不安地咬着指甲,捧着手机想打给纪少徵,然而恍恍惚惚地已回到南郊,正午阳光很足,她却从头冷到脚。
手机忽然想起来,纪少徵问:“试完婚纱了?”
除晞一怔:“嗯。”
“怎么了?”
“你在哪儿?”
“在家。要不要我去接你?”
原来纪少徵已经从泊淳回来,正好可以面对面。
自从婚礼进入倒数,纪少徵便让除晞将重心先转移到婚礼,手上的工作移交给梁助,除晞有将近一个礼拜没有到泊淳,只听他说了今天一天满满当当的安排,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她上楼去,只见纪少徵换了一身纯黑色的西装,衬衫也是黑色的,庄重严谨、一丝不苟,怎么看也不是去接她试婚纱的样子。
“顺利吗?”纪少徵扎好领带,示意她整理领结。
除晞叹息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在强颜欢笑:“他们说我的上-围涨了不少……”
纪少徵宠溺地掐了下她的脸颊:“下午要去哪里?”
除晞脑袋一直循环播放陆泉那几句话,根本装不下别的了,怔怔地说:“好久没看见绒绒了,我想去她的工作室找她……”
纪少徵也微微一叹,手放下来:“不用去她的工作室了,我们待会儿就能见到她。”
“唔?”
“在公司开完会绒绒才告诉我,叶灏丞的奶奶今天凌晨的时候去世了,她现在在葵山的殡仪馆帮忙……还有,你见到她时不要太惊讶,她怀孕了。”
好几个重磅消息一股脑砸过来,除晞直到跟随纪少徵见到腹部已经凸起的纪绒绒,仍然处在发懵的状态中。
作为朋友,除晞深谙此刻纪绒绒正经历着人生转折——叶灏丞唯一的亲人去世,纪绒绒亦是悲痛难舍的,而且她还怀着她和叶灏丞来之不易的小宝贝……她又怎么能拿自己的事去烦纪绒绒呢?
忙忙碌碌就入夜了,除晞单独送纪绒绒回她的新家,安顿好她,正要离开。
纪绒绒忽然说:“对不起啊除晞……”
除晞望着许久不见的纪绒绒,她正低头爱怜地抚着肚子,似已脱-去那层任性的外衣,成功蜕变成一位满身金灿灿光辉的母亲。
“说什么对不起?”除晞松了松肩膀,这么久了,纪绒绒怀孕算是第一个近日来她听到的好消息。
“我瞒了这么久……我怀孕的事。因为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孩子,还有和叶师兄……我很迷茫,所以……”
除晞笑着说:“纪绒绒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吗?”
“当然了!”纪绒绒挠挠脖子,“是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候吧!”
“是噢……”除晞疲倦地靠着沙发背,把手挡在眼睛上,陷入沉思。
“除晞,今晚别走了,在我这住,反正石榴叔留在那里,你回家也是自己一个人。”纪绒绒察觉她的不对劲,“除晞,你还好吗?”
“嗯,我没事。”
“真的?嫁给石榴叔,让你有压力了?过年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不过,石榴叔是谁啊,放心,他会变成一棵石榴树好好保护你……”
“是啊……”除晞揉了揉眼睛,将泪水揉了回去。
除晞在纪绒绒家里的客房睡到半夜惊醒起来,又是恶梦,各种各样的人充斥的噩梦。
虚汗湿透了衣背,她晃晃悠悠地走到客厅,倒了杯水喝。
为什么陆泉说,这婚不结对她和纪少徵最好?
她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陆泉的目标是她,还是十六叔?抑或……他提及的她的父亲除正广?
就算她全部告诉十六叔,他会怎样决定?
而那一直在跟踪她的人又是谁?
除晞一想到暗处里有双眼睛盯着她,便不寒而栗。
白晓璐……除了白晓璐,她想不到谁还会咬牙启齿的记恨她?甚至不远万里找人跟踪到渔村?
渔村!
除晞恍惚记起,纪少徵回乡祭祖的渔村不正是他和白晓璐共同的家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