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这简五娘之事,你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等怀震南走远,永嘉帝对着悄无声息出现在殿中的那道黑色身影问道。
陆子期的存在,就是怀震南也不知道,不过若是换成神庙的人,必然能够感应到此人身上隐隐散发出的元气波动。他是永嘉帝的一把暗剑,是这世间最锋利,隐藏最深的一把暗剑。
“她的身份牌不是假的,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威胁,神庙有规定,弟子行走天下,可以做惩恶扬善的小事,但不得插手世间事务,尤其是权利之争。”
随着那冷如玄冰的声音响起,陆子期的脸孔从阴暗中慢慢浮现,永嘉帝看着他,心中隐隐有几丝妒忌。陆子期与永嘉帝同龄,但是看起来却比永嘉帝年轻多了,乍一看不过三十如许,与大皇子差不多。
“这可说不准,你不也是神庙之人?”永嘉帝说道。
神庙有规定,只有新进弟子才能进入世俗办行走,但是以陆子期的年纪,他不可能是弟子身份,因为神庙从世俗界招收弟子有个规定,年龄不能超过二十五岁。
他的回答,很快破解了这个谜题,看了永嘉帝一眼,他轻声说道:“我和她不同!”
永嘉帝随即也醒悟过来,自然是不同的,陆子期在他这里,一直是隐在暗处,没有人知道他的身边有一个神庙来客,神庙那边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人会有一个躲藏在这世俗,给这个世界掀起了一层层腥风血雨,他给永嘉帝出谋划策了许多年,若非有他,永嘉帝当年也不可能凭着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身份,登上这九五之尊。
一般来说,圣地的人不会垂涎世俗的权力,因为与长生不死相比,权力金钱显得不那么重要,有了这些东西,也得有命来享受不是?若是能够拥有陆子期这一身实力,得入圣地,永嘉帝绝无二话会放弃现有的一切,所以他绝对不相信陆子期是为了权力金钱才留在他身边帮他,就算真的是为了这一点,他大可以直接抢了这个皇帝来当,用不着躲在幕后面都不露。
陆子期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永嘉帝不清楚,他们俩亦师亦友,但是这个问题,永嘉帝在陆子期那里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答案。
永嘉帝在这个世界上相信的人不多,陆子期绝对算是一个,他之所以有今天的一切,可说是陆子期成就了他,他一生多疑,就是亲生儿子他也不相信,难得陆子期却能得到他的全心信任,这还真是各人的缘法。
“子期,你说这简家的女儿,怎么会与神庙三大圣地之一的北雪域扯上了关系?她的资质真的适合修炼吗?若是她知道当年的事,会不会……”永嘉帝想不通,这么多年来,简家的这个女儿表现得那么柔弱,也一直安安份份的,正因为这一点,他当初才没有斩草除根,放任她嫁给了怀震南的儿子,可是谁又想到突然有一天她会变得这么棘手?
陆子期在心里想着,简五娘是她的女儿,若是不能修炼,那才是怪事。不过那是他心底的隐秘,自然不会对外人言,他淡然道:“陛下,您多虑了,不过是小小女子,成不了气候,当年的事做得干净利落,参与的人都获得了莫大好处,他们不是笨蛋,个个手上都沾着血,说出来就是个死,莫说想要知情的人不饶了他们,敢背叛,陛下一样不会手软,他们跟了您多年,这些道理,应该都明白,所以不用担心他们干傻事。”
陆子期说话的语调很平和,但是语气里的寒冷之意却更甚,想到他的手段,永嘉帝的心头都有些发凉。这是个狠人,他还是这世间的强者,轻易得罪不得。
点了点头,永嘉帝说道:“你说的对,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既然简五娘与神庙扯上了关系,那就彻底放开她,不必动她了,也免得心动神庙的人,把你给暴露了,我还想子期你助我,将大夏的版图继续扩大呢!”
陆子期嘴角扯了扯,似是露出一个微笑,只不过这微笑闪得快,一下就没了踪影,他说道:“就算简家丫头真的查到了什么,出面操纵的人一直都是怀震南,全部推到他的头上,陛下自然可置身事外。”
“牺牲怀家么?”永嘉帝有些犹豫道。
“怀震南此人不简单,他能够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最好的朋友,这样的人,放在身边也是危险的,只是陛下现在还需要用到他,我听说近年来他与二殿下走得近,若是他安分还好,若是不安分,早些除去,也免得养虎为患!”陆子期说得铿锵有力。
永嘉帝笑道:“还是你说的有理,一切都听你的。对了,你有没有见着简家那个丫头?”
陆子期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知道,我一向不喜见外人。”
其实他不是不喜见外人,只是不喜见到与那个女人有关的任何人,也不想听她的任何事,尽管她死了,可是他对她的恨不仅没有消除,反倒更深。
她为了那个男人,竟然散去一身修为,甘作世俗女子,可惜她的牺牲并没有为她的爱情带来地久天长,她嫁给那个男人不过短短一年,就因难产而死。
如果她不是那么笨,如果她不背叛他,她原本可以活得好好的,他也不会变得这么疯狂,为了一己私欲,搭上了几十万人的性命,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可恨的女人!
她不是想和平凡人成亲生子,想要儿女平安吗?他就亲手毁了这一切,只要是她在乎的,他都一点一点地毁去,当年她背叛了他,他就发过誓,要一一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