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韶渊温雅平和的声音继续传入墨千君的耳中,“将军夫人出事之后,卿姨大抵是想过要找太后报仇的。只不过那时候太后气焰仍盛,贸然接近反而会给辅国公府招来杀身之祸。更何况,即便除去了太后,太后的党羽依然遍布京城,一旦她形迹败露,与她有关的所有人都将会遭到株连。所以,卿姨便选择了隐忍,一面在宫中注意着太后一举一动,一面偷偷的溜出宫去探望于你。”
“卿姨和母妃多年来未再有往来,但因为两人之前曾是闺中密友,所以卿姨对母妃的安危也十分的挂念。她应该是经常打扮成宫女的模样在幽兰宫行走,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母妃身边,却又并没有告知于母妃。这样,既和幽兰宫的宫女混了个脸熟,也没有引来母妃的注意,所以她才对幽兰宫也如此的熟悉,在杀害竹韵的时候也没有引起竹韵的警觉。”
墨千君点了点头,越发的觉得她这个卿姨机智过人。
她这明显是将人来疯的本事发挥到了机智,钻了人的心理空隙。
各宫的宫女本就多不可数,贤妃娘娘如此受宠,素日里来攀谈献媚的妃嫔不知道有多少,穆怀卿只要随口编一个名字,借送礼的名义经常出入幽兰宫,并不会惹来任何人的猜忌,反而方便和那些小宫女们联络感情,以至于最后经探出了竹韵是太后埋在幽兰宫的眼线。
“前尘往事我都明白了,可姨母在此时出手,害得我坐实了妖孽的骂名又怎样,传到了外面还不是一样会遭人排挤,说不定皇上还会一把火将我给烧了呢。而且,殿下走之前和卿姨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明白呢。”墨千君有些郁闷的抱怨。
“看来君儿倒不是在装傻。”姬韶渊抬手摸了摸墨千君的脑袋,“原来你是真傻。”
“殿下!”墨千君恼羞成怒,姬韶渊的笑容却更显得畅快,“拿荧惑守心做文章的人是太后,卿姨做着一切针对的人也是太后。人的年纪越大,也就越害怕在死前功败垂成。太后如今已步入迟暮之年,她已经没有重来的机会了。原本,她是想利用荧惑守心的预言挑起纷争,可如果你的出现真的代表了荧惑守心呢。”
“嗯?”墨千君继续茫然的眨眼,姬韶渊摇了摇头叹气道:“太后会猜忌,会谨慎,会在到底杀不杀你之间迟疑犹豫。因为,她既想让你这个妖星祸害了父皇的朝局,也害怕你的存在让她的大业会毁于一旦。而她只要举棋不定,卿姨就能借机去寻找她的破绽,搜集她谋逆的证据,等到时机成熟,就能把太后还有太后的党羽一网打尽。”
“哦……所以殿下就公然徇私枉法,扣下了这桩命案隐瞒不报,让卿姨继续在宫里逍遥自在,然后放她去对付太后啊。”墨千君了然的做出了结论,但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无比的古怪,“可皇上已经明令殿下十日内结案,如今殿下将姨母保下,那十日后要如何向皇上交代?”
“交代?”姬韶渊沉默了片刻,轻轻一笑,“荧惑守心,天降灾劫,妖孽索命。君儿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