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有些绵长,直到傍晚后才停。
雨停的时候,风还在刮,刮来了阵阵凉意,也刮的天早早暗了下来。
秋意渐消,天边有一抹淡云,淡云随风飘逝,东边现出了一轮新月。
苏无名站在雨后的庭院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样动了几动后,他找来唐雄,道:“陪我去一趟县衙。”
唐雄有些不解,问道:“苏大哥,你是担心李景道信了那钱胜的话吗?”
“钱胜的话李景道一定会信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景道来了钱塘县,我身为大理寺司直,理应去见他一见的。”
街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疏落的街道显得很是空寂,几个孩童无忧无虑的嬉闹,远处传来他们父母的呼喊声。
苏无名和唐雄两人来到县衙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他们刚进县衙,便发现县衙的气氛有些不对,而且县衙之中站在两排兵卫,这些兵卫不用看就知道是李景道带来的人。
这些人看到苏无名的时候,眼神之中有一丝幸灾乐祸,好像他们觉得,苏无名今天来了这里,就没有好果子吃似得。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股冲动,想要冲上前将苏无名扣押起来送给李景道,只是苏无名身后有唐雄,唐雄气势逼人,那些兵卫人虽多,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进得客厅,李景道和钱胜两人都在里面,钱胜身上上无悲无喜,更不敢有一点表情,因为无论是李景道亦或者是苏无名,他都得罪不起,既然得罪不起,索性就拿自己当个透明人。
李景道坐在客厅中央,他神色间隐有愤慨,见到苏无名后,轻轻冷哼了一声。
苏无名给李景道行礼,随后说道:“得知李大人来到钱塘县后,下官急匆匆便赶来了,不知李大人来这钱塘县所为何事?”
李景道脸色微沉:“不做什么,不过替我的侄儿收尸罢了!”
苏无名做惊讶状:“李大人的侄儿是谁,怎会死的?”
“你……”苏无名的话让李景道很生气,可也让李景道无可奈何,冷哼一声后,道:“这苏大人就不必管了,本大人的私事本大人会料理的,本官且来问你,这钱塘县的疑案,你可有结果?”
“请恕下官愚钝,不知李大人说的疑案是指那件案子?”
“就是棺材铺老板上诉的他铺子里棺材被偷一事。”
“李大人刚来钱塘县城就已知此事,看来李大人对这件疑案很是用心啊!”
两人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谁也无法让对方难堪,许久之后,李景道问道:“这件疑案苏大人准备怎么办?”
“暂时线索少之又少,我们现在唯一能给做的,就是寻找线索,李大人若是对此案有兴趣,可以留下来帮忙调查。”苏无名知道李景道想拿棺材铺棺材被偷一事来为难自己,所以苏无名处处想把李景道拉下水,这样一来,就算这件案子向后拖了,他也一点办法没有。
李景道似乎也看出了苏无名的意图,所以浅浅一笑后,道:“本大人对这种疑案不感兴趣,不过本官身为江南观察使,却不能对此不闻不问,早就听闻苏大人断案如神,不知何时能够破了这棺材被盗案呢?”
苏无名见李景道想逼自己说出一个期限,然后来为难自己,心中顿时暗笑,随后道:“李大人身为江南观察使,能够为一件棺材被盗案而上心,这实在是我等钱塘县城百姓的福气啊,这杭州境内,像这样的案子大大小小每天总会发生几个的,李大人是不是也都去过问一下,让其他的刺史啊县令啊什么的,都来瞻仰一下李大人的风采。”
苏无名这句话虽是阿谀奉承,可就算是傻子也听得明白,他这是在讥讽李景道,身为江南观察使,不去关系那些有利民生的大事,却拿一棺材被盗案来说事,真是可笑至极。
李景道听完苏无名的话之后,满腹怒火,可却无处可撒,许久之后,冷哼一声,道:“不管怎样,此案十分可疑,你必须尽快调查清楚,本大人暂时会住在这钱塘县城,算是监督,也是督促。”
如今李景道这样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苏无名连连应承下来:“李大人真是为百姓着想,下官一定不辜负李大人重托,尽早侦破此案。”
这番说完,李景道强压怒气,与苏无名又说了几句,然后领着自己的部下直接去了钱塘县城的驿馆。
却说李景道离开之后,钱胜立马嬉笑着迎了上来,道:“苏大人,这李大人可真是难缠,看来我们要尽快将这棺材被盗案调查个清楚了。”
苏无名望了一眼钱胜,笑道:“是啊,这李大人的确难缠,不过钱大人比那李大人更难缠啊!”苏无名说这话的时候,嘴角露出浅笑,这让钱胜的内心赶到深深的恐惧,因为他很清楚,苏无名既然能够说出这句话,就必然知道自己准备对他不利,他这是想用这句话来恐吓自己。
钱胜脸色变了几变,说了许多的好话,生怕苏无名突然对自己下毒手;钱胜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跟苏无名共事也有半年,苏无名的本事他是很清楚的,如果苏无名想对付自己,他觉得自己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就像今天李景道突然就派人扣押了他的事情一样。
从县衙离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晚的天地都有些变色。夜空中有几点繁星,中秋之后,恐怕再无月明。
回家的途中,唐雄问苏无名:“苏大哥,这棺材被盗的案子,如今一点线索没有,恐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