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过早点后,阿星带着兰花踏上了前往中美村的路。在中美村投递过邮件,又往三河村而去。
路上,阿星对兰花说道:“三河村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小时候有一半时间在这里。”
兰花:“大娘是三河村的?”
阿星:“聪明。”又叹道:“唉,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河山依旧人已老。外公外婆将我带大了,他们却老了。我这个外孙是他们的心头肉,小时候没少享他们的福。可长大后的我却没能力报答他们。”
兰花:“看来你对……外公外婆的感情很深。”
阿星:“能不深吗?我是他们的大外孙。他们自然把所有关爱倾注到了我身上。我的两个舅舅都不在家里,他们用日益衰老的身体支撑这个家,真的很不容易。”
兰花想了想:“外婆家离村公所远吗?”
阿星:“不是很远。我外婆家就在回我家的路旁。”
兰花:“那……我们去外公外婆吧。我很想见见他们。”
阿星笑道:“别不是又有什么想法了吧?”
兰花嘟起小嘴生气了:“哎呀,你好了不起呀?真是狗咬吕洞宾。”
阿星:“跟你开玩笑的,咋就较真了?好啦,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是一番好心。”
兰花这才高兴起来:“还以为你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呢。”
阿星:“再怎么不济,好歹还是分得清的。”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走进了三河村村公所。
他们进去时阿星的堂舅云山正赶着要出去:“你还真会赶趟儿,再迟到三分钟就碰不到我了。”
阿星:“阿舅,今天只有您一个人值班吗?”
云山:“可不是吗?支书和文书都下乡去了。我也刚要回家去垄会儿烟墒。”边说边打量兰花:“这小姑娘面生的很,你是哪个单位的?”
阿星:“哦,她是我同学,名叫兰花。”又对兰花说:“这位是我堂舅。三河村的村长。”
兰花上前礼貌的向云山问好:“阿舅好。”
云山笑着:“呵呵,好好好。你在哪个单位工作呀?”
兰花脸一红,低下了头:“我……不工作。”
阿星:“兰花在金鸡村当村医。是宋大宏叔叔的女儿。”
云山:“啊呀,是老宋的女儿啊。都说老宋的女儿是江外一枝花,今儿个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又对阿星笑道:“你小有福气。”
阿星有些赧颜:“说什么呢阿舅。也就是同学而已。”
云山:“哎,先是同学,后是女朋友,再后来就是我外甥媳妇了。好啦,不说这些了。你给兰花泡杯茶,我赶紧去做饭。”
阿星将邮包放在办公桌上:“阿舅,家里忙您就先回去吧。午饭我们到外婆家去吃。”
云山:“那咋行呢。既是我……老朋友的女儿第一次来,当然得在这儿吃顿饭了。哦,我橱柜里有水果和瓜,你去拿些来招待兰花。”说着,就急急忙忙走出了办公室。
阿星指了指凳:“坐吧,别站着。”又将泡好的茶端给兰花:“你喝啊。我拿些水果和瓜给你吃。”
兰花:“阿舅对你很好啊。”
阿星:“这位堂舅是我外婆的侄。我虽不是他的亲侄,但他一向将我当作亲侄的。”又笑道:“阿舅是个直肠,也是个急性。要干什么事说干就干,绝不拖泥带水。”
兰花:“和我阿爸很像。”
阿星:“肯定有点像。要不怎么都是当村长的呢。”
阿星拿出水果和瓜放在兰花面前:“你吃啊。我去给阿舅打打下手。现在是农忙季节,他家里只有舅妈一个人在家,家里肯定有一堆活儿等着他去干。”
兰花:“这我知道的。当村官的都是办公半农。”说着站起身来:“我跟你去吧。三个人做饭快些。”
阿星:“不用。走了这么长的路你也累了。好好歇歇吧,待会儿还要走好多路呢。”
兰花径向村公所的厨房走去:“别啰嗦了。赶紧吃了饭去看外公外婆。”
两人走进厨房,只见云山已煮好了饭在切着什么肉。
阿星:“阿舅,我们来帮你吧。”
云山:“不用不用,又不做几个菜,我一个人做就行了。你们歇着吧。待会儿还要赶路呢。”
阿星:“阿舅,你切的是什么肉?好像不是猪肉啊?”
云山笑着:“你猜猜。”
阿星将鼻凑近嗅了嗅:“嗯,好像是山货吧。膻气大着呢。”
云山:“算你小识货。这可是狍肉。昨晚有个苗族同胞特意给我送来的。”
兰花一笑:“我们好有口福。我还没吃过狍肉呢。阿舅,是不是那个苗族老乡有什么事有求于您呀?”
云山笑道:“不愧是老村长的女儿。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他这是要我给他安排救济款呢。这可是高价肉哟。”
兰花:“权在您手上,也不用您自个掏钱。这就是当小芝麻官的好处。”
云山:“理是这么个理,但我们有时候也很为难的。救济款的数目有限,但巴巴望着救济款的困难群众多了去了。你说我们该安排给谁啊?”
阿星笑道:“吃了谁的东西就安排给谁呗。这还有啥为难的?吃点群众送的山货也不算受贿。”
云山叹了口气:“给我送狍的那户人家在苗族同胞中也算是比较富裕的了。但我们也不好拒绝。真正的困难户是不给我们送礼的。”
阿星:“您受到良心谴责了?”
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