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冯妙莲在西厢的书房里看书。
忽然听到冯夙说:“姐姐,又在勤奋读书啊?”
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身子斜斜的依在门楣旁,歪着脑袋,吊儿郎当地瞄着冯妙莲,一副赖皮相,看他那笑逐颜开的样子,好像已忘记昨天令他无地自容的事儿了。
冯妙莲纳闷地看着他:“又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冯夙挠挠头:“是爹爹令我来的。”
原来这次冯夙到宗庙,是来爱罚的。他昨天冲动之下,斩断了一棵柳树,还把好好的一座假山给弄倒了。结果给管宗庙的老仆人告到冯熙那儿,大发雷霆,一大早就令冯熙到宗庙的正堂里罚跪,面壁思过。
冯夙不敢不来。
可一个人呆在正堂里跪着也实在太无聊,而且他也是个坐不住的人,跪了一会儿,便按捺不住,跑到西厢里来找冯妙莲说话了。
冯夙说:“姐姐,你整日呆在这里读书,不闷么?”
冯妙莲看他一眼:“不读书我还能做些什么?”
冯夙撇撇嘴,很不屑地说:“读书有什么好玩?我最讨厌的就是读书,一看到这么厚的一本书,我就头痛。哎,读书不如去骑马,或是去喝酒,要不找人打打架什么的,那才叫快活呢。”
冯妙莲很是瞧他不起,极度鄙视他:“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是粗人一个,不学无术啊?”
冯夙挠挠头,很不以为然:“粗人有什么不好?”
冯妙莲反问他:“粗人有什么好?”
冯夙又再挠挠头,想了一会儿,估计想不出来粗人有什么好,可又不服气,很是理直气壮地说:“我虽然是粗人,喜欢弄刀舞剑,打架闹事,可我并不是一无是处。嗯,至少,我讨厌,讨厌……”他溜了冯妙莲一眼,“嘿嘿”笑,接着说:“我就是讨厌打仗!要知道,打仗可是件掉脑袋瓜子的事,我可没像爹爹和大哥他们那样蠢,吃饱饭给撑着没事干,有事没事跑到战场上去逛。”
呸,有谁会吃饱饭给撑着没事干,有事没事跑到战场上去逛?
说得好像打仗是玩游戏似的。
冯妙莲更是鄙视他:“胆小鬼!”
冯夙跳了起来,粗着脖子和她吵:“谁说我是胆小鬼?告诉你,我胆大得很,除了爹爹之外,我谁也不怕!外面那些人,见到我,都吓得浑身发抖直打哆嗦。哼哼,惹我生气了,不管是谁,我都会冲过去,一阵拳打脚踢。”
这小子,不单单是不学无术,还是典型的小霸王。
看到冯妙莲不吭声,冯夙很是得意洋洋,他一拍脑门,咧嘴笑:“姐姐,可惜啊可惜,可惜你是女的,不是男的!可惜!可惜!真真可惜!”
冯妙莲闷闷地问:“可惜什么?”
冯夙说:“可惜你不能像我一样,没事可以跟一大堆人骑马出城游玩,也不可以跟着我去酒馆喝酒,喝完酒后和人打架,打得那些人血流满面,趴地求饶,那才是痛快!哎,姐姐,可惜可惜,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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