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见到师弟面颊上已经泛起了红霞,看着小师妹的神色是又怜又爱,像是巴不得将她捧在手心一辈子也不要放下。而小师妹也是一副旖旎羞赧的神色,不知道刚才楚师弟和她说了什么,她像是想要把头低到脚下的泥土中一般。
若是楚师弟和小师妹在一起,两人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的一对璧人,楚师弟的人品和家世,她也没办法挑出丝毫的毛病,而且自从进入师门以来,他就一直对小师妹照顾有加,看得出他对待小师妹也是一片赤诚……若是今后二人走到一起,想必小师妹也会十分幸福。
只是不知道为何,看到他二人在一起,穆紫杉却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小师妹将这封情信随身携带,想必是极度珍视的事物,若没有猜错,这封信定是楚师弟写给她的,穆紫杉却不明白赫燕霞燕霞将这封信交给自己到底是何用意。
“天禹门所在的涪州有种特有的紫霜竹,竹身会散发淡淡的幽香,若是将它蒸煮捣烂用其浆水覆帘压纸,造出的纸也会带着同样的幽香……”
赫燕霞燕霞缓缓地说着,穆紫杉听她说出紫霜竹三个字便已明白了一切。
这种紫霜竹只有涪州才产,而且这种竹只生长在地势极高的山崖,能够找到的数量本来就不多,而把这种竹子压浆制纸产出的纸张便更是少之又少,是以这样的紫霜竹压出的纸张很多时候是拿着金银也换不到的。
楚师弟花高价买了这纸给小师妹写情信,看得出他定是非常珍视她,是以才觉得只有这样的东西才抵得上自己对她的一片心意。而小师妹心思单纯,只因为这封信是心上人所写,她便将其带在身边,却没想到这东西会暴露了她们的来历,白白费了这之前二人挖空心思隐藏行迹的心思。
赫燕霞这些年行走江湖见多识广,拿到这信的时候大概便马上认出了这是紫霜竹所压制出的纸张,而这种纸只有涪州才有,很少有人能在外地买到,而涪州又是天禹门所在,她只要派人去稍作调查便能轻易查出二人的身份。
想到自己和师妹是因为这东西暴露,穆紫杉不住觉得心有不甘,现在赫燕霞已经查出了二人的身份,也不知她下一步是要打算怎么做。
“你到底打算怎样?”穆紫杉看完信后抬头看着她,仍是没有丝毫惧怕,眼神里还带着无端的憎恨和厌恶。
“我对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没有兴趣,你们打不过我们,就只有使这些低劣的手段,可是就算你们再派一百个一千人来埋伏在我们教中,你们也拿我没有一点办法。”
赫燕霞笑了笑,语气里无比的骄傲,可是却并不让人觉得自大,因为她说的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事实。
穆紫杉和师妹潜伏进琼英宫一年多的时间,除了跟着那些教徒做了些事情,二人完全没有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两个人本来打算再呆上一个月就找机会离开琼英宫回师门复命,想不到在离开之前就被发现,二人竟双双被赫燕霞所擒。
“既然这样你也不必再说什么,你若想从我二人口中探出关于我们师门的事,就算将我们折磨至死也只会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穆紫杉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眼里写着便是死也不透露半句的决意。
赫燕霞笑了笑,指尖又抚上穆紫杉的脸颊,见穆紫杉满是厌恶的神色,她却笑得更得意。
“我对你们师门的那些秘密也不感兴趣,这些日子我折磨你们,并不是为了想从你们嘴里套出些什么来……”
赫燕霞说着又靠近了穆紫杉几分,她的声音凑到了穆紫杉的耳边,轻柔的呼吸让穆紫杉的耳朵很痒,却没料到下一刻自己的耳朵就被人咬住。
赫燕霞像是在挑逗一般,舌尖轻轻划过穆紫杉的耳垂,见穆紫杉又是惊讶又是愤怒的神色,她觉得这个人实在是有趣极了。
“我折磨你们,只是因为我想看你们被折磨的样子……”
像是说情话一般的口气在穆紫杉耳边轻轻道出这句话,却让穆紫杉生出说不出的惊诧与厌恶。
没有任何目的地折磨别人,就是因为看着别人受折磨心里便会觉得高兴,这人果然不愧是魔教中残酷冷血的大魔头,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是穆紫杉怎样也理解不了的心态,所以便是身边这人美貌若天仙,穆紫杉也觉得她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说不出的丑陋与邪恶。
见穆紫杉满脸的厌恶,赫燕霞也只是笑了笑继续说下去。
“你和她是教中的叛徒,不受点酷刑是死不了的……”赫燕霞从穆紫杉的身边移开了一些,可是她冷冷的笑声还是离穆紫杉很近。
“而且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叛徒。”
她的手指抚上穆紫杉的背,突然间指尖一点,穆紫杉便觉得有一股凌厉的气顺着她指尖朝体内冲撞,一时间气血阻塞,心口一阵剧痛,穆紫杉只觉喉头一甜,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看着穆紫杉一口血吐出,嘴角还带着艳红的血痕,配上一张苍白的脸,赫宫主觉得这画面说不出的好看。
穆紫杉知道刚才赫燕霞点的是心俞穴,若是她再多用几分力,自己说不定就这么死了,不过她很懂得如何控制手下的力道,所以这一点不轻不重,没有伤到穆紫杉的性命,不过也让她吃了些苦头,被点过之后痛得脸色更加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