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沙丞相又来了,独自一人来的,说是有要事与陆言之相商。陆言之外出打探消息未归,沙丞相只得慢慢等候。日落时分,陆言之回来了。
“言之,你可算回来了!”
“沙伯伯,有什么事吗?”
“昨夜星象突变,圣上梦见从东南西北四方各飞来一只凤凰,栖落在宣和殿的四角,钦天监解梦说:东海之滨有凤温婉,南国丛林有凤如火,西地沙漠有凤娟秀,北冰之山有凤玉洁,此四凤困于边隅,心往龙阙,须天钟地毓之才俊少年方可还翅于凤。圣上听后大喜,当即改宣和殿为‘四凤殿’,命百官推荐才俊以担此大任。沙伯伯觉得此事非你莫属,所以就来了。”
“言之刚从战场回来……找人的事,不必非得言之去吧?”陆夫人说道。
“沙伯伯,找人不难,寻凤也不难,难的是如何才能令皇上满意。倘若二弟找回来的人或凤皇上不满意,怕是要落得个欺君之罪,此事还须从长计议。”陆绪说道。
“宫里不是有人专门负责选秀吗,皇上怎么不授意他们去做?”陆凌微说道。
“如今四海升平,四凤呈祥,皇上承天景命,虚宫引凤,又岂能派几个太监草草从事?”沙丞相说。
“多谢沙伯伯的信任,言之愿一力承担,誓不负皇恩,辟引四凤还朝。”陆言之拜谢沙丞相。
“好,言之果然不凡!我这就回去禀明圣上。”
沙丞相走后,陆绪问陆言之为何要答应这份差事,陆言之说:“很显然,有人不想让我再继续追查父亲的死因,我若继续留在京城,恐怕咱们全家人都有危险,还不如我远走潜藏,哥哥在家多加留意,咱们转明为暗,说不定能查到更多的线索。”
“言之,此次寻凤虽比不上出征危险,但是你阅历尚浅,出门办事多有不便,不如让赵兄弟陪伴,他武艺超群,又在外行走多年,必能帮上大忙。”陆绪说。
“赵元武如今已经是云骑校尉,他夙愿得偿,此时正是施展抱负之际,言之又岂能以一己之私坏他人大好前程呢?”
“二弟所言甚是。”
“不如就有劳勇哥陪我走一遭。”
“本应前往,但我要再一走,家里可怎么办?”陆勇说。
“勇哥无须担心,我会禀明圣上,让他多派些下人来照料家中。”
“言之那边更重要,就有劳勇哥好好保护言之,无须挂念家中。”陆绪说。
“二哥,你一定得给皇上说,让他派一些贴心会办事的下人过来。”陆凌微说道。
第二日一早,皇上派人来召。面圣之后,陆言之被任命为“天授捉凤使”,依然是无品无阶,受赐令牌一枚,权同钦差。皇上另派谷王与陆言之同行,谷王乃皇上胞弟,现年十七岁,擅文思,常自比陈思王曹植。皇上又定期三年,若陆言之三年不归,罪同欺君。
皇上命即刻出发,不得延误。陆言之只得回去,收拾了行装,带着陆勇,到东城门外与谷王会合。家人置酒长亭,依依道别,陆言之、陆勇自是难解心中惆怅。
“日上三竿了,咱们启程吧。”谷王对陆言之说道。
“等血木剑到了咱们就走。”陆言之说道。
“血木剑不是在延祺那吗,她会送到这里来?”陆绪问。
“她知道我去寻凤的事,这会一定正急着要把剑送来。”陆言之笑笑。
“那孩子,指不定又到哪疯去了……”陆夫人话未说完,就看见沙延祺手中紧握着血木剑,带着一个小丫鬟来了,丫鬟的肩上还背着一个行囊。
“剑你先帮我拿着。”沙延祺将剑交给陆言之,说道。
“哎,小姐,你可别再晕倒了。”丫鬟见沙延祺要摔倒,赶紧扶住了她。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沙延祺质问陆言之。
“剑已回到我手,我何必要告诉你?”
“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懂吗,是你在帮我拿着,它还是我的,知道了吗?”
“那……答案我也先帮你拿着吧。”
“陆言之,你别得意,答案既然在你手里,我还怕它到不了我手里吗?”
“言之有重任在身,不敢耽搁,就此别过。”陆言之对众人说道。
“别什么别,你走了我的血木剑和想要的答案怎么办?”
“延祺,你先放了我二弟,等他回来你再跟他要账也不迟。”陆绪说道。
“我没胡闹,没看见我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吗?我要跟他们一起去。”
“延祺,你这还不是胡闹吗?”陆夫人有些生气了。
“延祺,他们一去经年,跋山涉水的,你一个姑娘家,跟着去干什么?”陆绪说。
“跟着去捉凤玩啊,我也要亲手捉一只。哈哈。”
“你就别去捣乱了。”陆绪说。
“说对了,我就是要去捣乱,不捣乱怎么能分出真凤假凤呢?”
“你爹要是知道了非气死不可。”陆夫人无奈地说道。
“放心吧,那老头耐气得很。就这样的,连气个十回八回他都死不了。”
众人拗不过沙延祺,只得随她去了。
“勇儿,一定要照顾好言之。”陆夫人临行嘱托。
“娘,您就放心吧。”
“勇哥,你阅历丰富,要对言之多多教导、提点。”陆绪再次与弟弟久别,心情自是十分复杂。
“绪弟,你就安心在家,言之这儿有我呢。”
“二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延祺姐。”陆凌微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