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重阳猛然抬高了端午的下巴,惊问道:“你下巴这些水泡怎么回事?”
一个个细小像是熬出脓了的小白水泡,很多,一道两指长粗的红肿处就有不下数十密密麻麻的水泡。
“水泡?下巴上也长了?我以为只有手上有。”
端午抬起了手,重阳却是直接将他的衣袖整个撩了上去,不看不知道,一看端午自己惊呆了,“怎么回事,白天还只有手上这一块的,喂喂喂,娘子,你干嘛!脱我衣服作甚!娘子啊,喂,要脱我们回房间啊,大庭广众之下不合适!”
端午躲闪着重阳的魔爪,半推半就下被重阳扒掉了上衣,端午看不到的背,重阳看到了,急问:“你去过哪里?”
只见端午那背像是被鞭抽出了的一道道红,每道都有两指粗,长短不一,条红处全是密密麻麻的水泡!要多恶心有多恶心,重阳按上去,稍微用点力,那些水泡就破掉了,沾在手上的脓水很黏很腥臭。
见重阳神情,端午不用看也知道他的背绝对也出了问题。
“我最近去过很多地方,一直追在这帮混蛋身后。对了,是前天,他们中有个恋尸臭的家伙,把一片农场的牛羊都杀了,我去的时候,那些牛羊尸体已经腐烂,有很多老鼠围着尸体啃食着。就是那天之后,我手上这块开始泛起了红斑,冒出了水泡,一直都是这么一块,没扩大的迹象,今早洗澡身上还好好的。”
端午回忆了下,越说,重阳的眉头皱的越紧。端午清了清嗓子,问:“娘子,为夫该不会摊上麻烦了吧?”
重阳眼一抬,“麻烦,天大的麻烦!你要完了。”
他们的吵闹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有人往这边走来,重阳道:“带上尸体,先离开这里。”
两人动作很快,他们跃出墙的下一秒。听到动静过来的人就出现了,对着院子扫了几眼,没发现有人,搔搔头走了。
路上,重阳瞅了眼身边跟她并排走的端午。“你做杀人拿佣金这样的活儿,难道是暗阁的人?”
端午头一撇,很牛气地说:“天下杀手何其多,又不止暗阁一个组织,像我这种不修小节的人,怎会栖身在人下。”
重阳了然,是啊,不会栖身人下,所以直接当了暗阁第一杀手,万人之上的存在。藐视众同行。
点点头,重阳道:“既是同行,又一样的打扮,你是想借黑风之名给要杀的人一个下马威是吧。”
“非也,我午爷何须借他人之名,如此打扮,只是为了夜里散步无人打扰。”
重阳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不跟他废话了。
先将尸体藏起来,那人头端午要带回去交差的,不能口说无凭是吧。重阳让端午等她一会儿,她回房拿了行李出来。
抬头有星空月光。也有几盏灯笼高挂,在屋檐之下,一门之隔,对面有诸多病患在睡梦中。
端午在走道上闲来无事看夜景。墙上一道暗门无声打开,重阳从里头探出了头,“进来。”
原本全是灰尘的小密室被重阳简单擦拭了一遍,地上有些湿,水桶跟布帕还在一边放着。
仅能容纳两人的小密室,通风很不错。久未使用,却没有什么怪味儿。
“这地方是干嘛用的,这都能让你找到。”端午四下里看了看,按照重阳的指示脱了上衣坐了下来。
借着油灯的灯光,重阳再一次仔细查看端午背上的情况,几次脱衣穿衣的动作,有些水泡破了。重阳又给端午把了脉,确定了想法,开始用偷来的艾草刷起了他的背。
捆成团的艾草轻轻划过,那水泡就破了,带出了脓水,室内弥漫着一股的腥臭。
重阳说:“水泡里的浓要全挤出来我才好上药。”
端午有些紧张地说:“不会留下疤吧,爷这玉背、这玉肌,爷……啊!”
重阳觉得他太呱噪了,手上稍用了些力,痛得端午惨叫出来。
惨叫声刚起就被重阳拱了下巴,嘴巴合上之际,她又捂住了他的嘴,端午为此差点咬到舌头。
“闭嘴,想吵醒谁呢。”
一墙之隔,对面有很多病患在睡觉,这里的墙上有个隐蔽的孔眼,能看到对面。而对面据说以前是给女客住的地方,这间小房的用处不言而喻了,是主人用来偷窥的!
重阳无意中发现了这里,现在成了处理端午的地方。
破了水泡,清理了惨不忍睹的伤处,重阳调制了药膏往上面涂抹着,不仅背要涂,前面还完好的地方,重阳也帮他涂上了。
重阳忙碌着,端午则是盯着她的头顶沉默不语。
涂抹完了,还要缠上纱布,完事后重阳看着端午说:“下面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下面?端午看了自己的脚,会过意,被自己的呛水呛到,捂着嘴咳了咳,忙道:“我自己来吧,这还未成亲,坦诚相待尚早,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重阳不以为意背过了身,“记得弄仔细点。”
背部不好擦,其他地方,以端午腰身的柔韧性还是能弄得仔细的,端午瞧了瞧重阳的背影,紧张道:“你可别偷看!”
重阳翻了个白眼开门出去了。
这下端午轻松了,愉悦地脱了裤子,看着大腿上的惨状,他的脸色沉了下来。背部他看不到情况,脚上,屁股后,他看得清清楚楚,短短半天时间,他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他这一身就像被开水烫出的一道道似的,可他并没有觉察到异常。
重阳在外等了片刻,暗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