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下起了薄雨,李紫衣并没因为日头不好而偷懒,仍然早起在外练剑。
刘麽麽和小琴都扒着窗户,看李紫衣一袭灰色长袍,手持一把利剑,在雨中练剑,只见那剑在空中尽情飞舞,划出各种各样的姿态。
“婆婆,你说公子这么用功干嘛?这下雨天的也不休息,昨晚看账本也看到深夜呢,我要是他,早就吃不消了。”小琴撑着脑袋道。
“这说明公子勤劳懂得节制,闻鸡起舞的典故你不懂吗?公子这是在蓄积力量……”
“蓄积力量?”小琴懵懂地看着刘婆婆,她并不明白婆婆说什么,公子现在在李家还不够有势力?就连二奶奶也怕着他呢!
“是啊,你看公子一直都像是有心事的人,只是他不说,生活中,他也只能依靠你我,依靠大夫人,他这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或者连你我,都是公子保着呢,要不然上次的事,我们就得睡客栈,出去再找营生了。”刘麽麽道。
小琴道:“可是公子不辛苦吗,看着他这样,我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看着干着急。偏偏有些该急的事,他倒显得云淡风轻,好像不关他的事似的。”
刘麽麽摸了摸小琴的脑袋,道:“小琴啊,这一点你也要和公子学,这李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也别太心直口快,遇到什么大了不得的事,也要学会淡定。”
“淡定?”
“是啊,只有自己的内心强大,你才无所畏惧。”刘麽麽道:“你现在不懂,迟早有一天会懂,公子懂了,所以你看现在他这么辛苦,也是为了日后作打算。”
小琴懵懂地点点头,目光看向窗外,李紫衣的长发随着一招一式的变动而飞舞着,强大就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这样努力的公子很让人心疼!
待练完武,李紫衣全身已经湿透,发丝都能淋出水来,她道:“小琴,给我准备套干净的衣服来,我换上了就去大夫人那去,好不容易昨天把事情都做完了,多出一天的时间,我好去陪陪娘。”
小琴将衣服捡好放在一边,刘麽麽道:“是该陪陪夫人了,她这几天面上看不出什么,可奴婢知道她心里苦闷得很。”
李紫衣将门窗关好,拉上帘子,一边解开外面的衣衫,一边道:“老太太那么做,碰上谁都不会高兴,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一个精明的女人,怎么……”
刘麽麽道:“老太太多年未遂的心愿就是李家没有留个根,这一直都是她的心病,观胎的事确实也做的不好,但多少是孙辈的,公子您能怎么做?还能让外人看了笑话?估计夫人也是这么想的,也不想增加公子的忧虑,这才忍了下来。”
李紫衣将衣服换好,道:“人老了,总有糊涂的时候,婆婆不必担心,紫衣不会因为这是为难老太太。上次找的那个大夫,你帮我找着了没?”
刘麽麽道:“找是找到了,只是那位大夫的家人说是他要写关于药理的书,一直闭门谢客,我也是吃了闭门羹。”
李紫衣眉头微微一皱,古铜色的镜子里,映出俊美的面容,她道:“这也是怪事,偏偏是来了李家给娘观胎了之后,就闭门写书,我看他是有什么猫腻不成?”
刘麽麽道:“谁知道啊,不过这样也好,奴婢估摸着二太太也去那里看了,这事,我们不确定,她们那也不确定,正好!”
李紫衣道:“说得对!他闭门不见客也好,说不定他也是怕因此事被扰,胎相准不准,也说不定呢!”
小琴点头,道:“是啊!我就不信,才五六个月大的肚子就能看出男女,夫人的肚子比一般孕妇都大,肯定怀的是儿子!”
李紫衣道:“这事先搁着,我去娘那边,婆婆,你跟我一起去。”
刘麽麽点头,道:“是。”
这晚秋的天气,雨水连绵,连着人的心情都有些阴郁了,张萍半躺在榻上,毛毛细雨从半掩的窗里透进来,多少增加了点悲凉。
实指望能在这胎生个儿子,好巩固自己在李家的地位,也好随了老爷和老太太的心思,让紫衣能够安心地嫁出去,没想到这胎又是女儿。
“娘,这窗户没关紧,也不要屋里受了潮气。”李紫衣走进来,将窗户关上。
“紫衣?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娘,你在想什么心事,连我进来你都不知道。”李紫衣坐在床沿,将张萍的被子掖了掖。
“娘没想什么,大概是犯困了吧,没听见。”张萍自嘲地笑了笑。
李紫衣没揭穿,道:“娘,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在为什么事烦神,如果事情都有了定数,又何必过度担心?之前你的底子都已经亏了一些了,这会子又为这事烦心,对身子可不好。”
“紫衣,生儿生女,我原也不怎么在意的,不管生什么,都是我的亲生骨肉,我都拿他当命一样疼,我只是觉得心里对不住你。”张萍说着眼睛有些红。
李紫衣安慰地一笑,道:“娘,你生儿生女又怎么会对不起我来?”
“如果我能在这胎生个儿子,皆大欢喜,你也好能够不女扮男装,能够找一个好人家嫁出去,不必在李家这么累,为娘的事操心。”
“娘,这怎么能怨你呢?生儿生女都是老天的旨意,也不是谁求就能得的。再说,女儿早已经打算好了,不为娘想个万全之策安身,绝不嫁人!”李紫衣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张萍有些怒气,道:“你也看到了诺瑶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