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碧荷身上好烫啊……”碧莲的指尖沾了些伤药,一触碰到碧荷的肌肤,她便着急起來。身上有伤的人,最怕的就是发烧,一发烧要是退不下去就糟糕了。
段沉香原本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头,眼睛半眯着,感觉头沉沉的昏昏欲睡。听见碧莲的话,她赶紧站了起來走过去摸了摸碧荷的额头,说道:“不好,她真的发烧了,快去让大夫过來。”
“是。”碧莲把手往裙子上擦了擦,点点头就往外面跑了出去。
段沉香蹲下身子,掏出帕子替碧荷擦额上的汗珠,轻叹一声说道:“碧荷,都是我害了你啊,你一定要尽快好起來。”
碧莲很快就把大夫带了回來,大夫一走进來,连忙给段沉香行礼:“参见王妃。”
“快起身,给我好好瞧瞧,她的伤势如何。”段沉香站起身摆手让大夫不必行礼了。
大夫领命走到软塌旁边,打开医箱拿出垫子垫在碧荷手腕下,而后才凝神为碧荷探脉。
“她怎么样了?”段沉香见大夫的手离开了碧荷的脉搏,赶紧出声问道。
“碧荷姑娘伤势严重,现在又发起热來了,恐怕……要有些凶险。”碧荷的伤势着实不轻,大夫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才算妥当了,说的不清楚不行,要是说的太严重也不行。
“说具体些。”段沉香皱着眉说道。
“只要在一天之内退热,性命无忧,但如果一直高烧不退,老夫也沒有办法了。”大夫摇摇头说道。
“碧莲,带大夫下去开方子。”段沉香也不再说什么,心里担心着碧荷。如果不是她,碧荷何以落得如此境地。
段沉香和碧莲在碧荷身边守了一个晚上,碧莲不断替碧荷擦拭身子,药也灌了好几碗下去。幸而,在她们精心照料下,次日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碧荷已经不再发热了。
碧莲小声说道:“小姐,你去躺着歇会吧,一会王爷看见你一夜沒睡,又要责怪沒有照顾好你了。”
“我沒事,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在就行了。”段沉香摇摇头说道。碧荷现在这个样子,她怎么样也要看见碧荷醒过來,她才能安心睡得着。
“我不累。”碧莲也摇了摇头,就算让她回房休息,她也同样睡不着。她也不再劝段沉香去休息了,毕竟她也知道,段沉香对碧荷的关心,绝对不比她少。
段沉香和碧莲这样在碧荷身边守了一整晚,当橙红色的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來,碧荷这才幽幽地睁开双眼,声音嘶哑地说道:“小姐,碧荷……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碧荷,你之所以会躺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我。照顾你又怎么能说是麻烦呢。”段沉香握着碧荷的手,满眼歉疚地说道。
“让小姐亲自照顾我,我真是该死。”碧荷说着眼泪就流出來了,那虚弱苍白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疼。
段沉香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向碧莲吩咐道:“碧莲,去给碧荷倒杯水,然后去弄些清淡的食物來。”
碧莲看了碧荷一眼,想好好跟碧荷说几句话,可看到碧荷苍白的脸色,她就什么都不说了,领命退下。
“小姐,苏嬷嬷有个儿子。”碧莲走了之后,碧荷莫名其妙地开口说道。
“她有个儿子,你怎么知道的?”段沉香满脸疑惑地问道。碧荷不可能会骗她,特别是在这个时候,更不可能骗她了。
“或许这就是我遭受这些之后唯一得到的好处吧。”碧荷别过脸,若有所思地说道。
“碧荷,无论你经历过什么,我都会跟你一起承担的。你……到底是谁糟蹋了你?”段沉香犹豫许久,还是问了出來,烬王爷说的沒错,如果一直不问,便一直都不知道真相。现在就问碧荷这种问題,对碧荷而言,是有些残忍,但她完全是为碧荷着想。
无论段沉香怎么问,碧荷就是不肯说出來,段沉香唯有叹一句:“碧荷,你不说也罢,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小姐……”碧荷看着段沉香,泪眼迷蒙,可就是半天不说话。
这时碧莲推门而入,段沉香觉得有些累了,碧荷又半天不说话,她便躺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过來,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她房里的烛火应该是碧莲进來点亮的。她愣愣地看着烛火,眼神穿过烛火看向空空如也的软塌,碧荷已经不在软塌上了,想必是被碧莲安置到西厢房去了。
段沉香撑着身子坐了起來,听到有人推门进來了, 她以为是碧莲进來了,也沒往房门处看,就开口说道:“碧莲,替我更衣,我要去看看碧荷。”
“遵命,我的王妃。”烬王爷的声音突然传來,段沉香被吓了一跳,转个头便看见烬王爷已经站在床边。
“王爷,你真的吓死人了。我还以为是碧莲进來了呢。”段沉香满脸怨怼地说道。
烬王爷含着笑说道:“我亲自伺候王妃,难道王妃不高兴吗?”说着,烬王爷便从床边的衣服木架上取下段沉香的衣服,他双手拿着衣服,看着段沉香,好像是在等她起身似的。
“我可不敢劳烦丰离国堂堂烬王爷为我更衣,要是被你那两位侧妃知道了,还不定要怎么心酸吃醋呢。”段沉香嘟哝着起身,一把抢过烬王爷手中的衣服,抱着衣服赤着脚就往屏风后头走去。
“听听,还说别人会吃醋呢,指不定是谁吃醋呢。”烬王爷也落得清闲,坐在床沿上,背靠着床柱,静静看着屏风后头的倩影。段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