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仍然忙碌,百姓依然生活。似乎谁都没有对这件事有太大的反响。
因为,一切便是意料之中。
人们的欢喜与期待早已在漫长的等待中消耗殆尽。
几日来,宫中因为要准备先皇的丧事和新皇的登基而没日没夜的忙碌,连平日里最清闲的小宫娥都顶着一副熊猫眼。
墨子梵几人倒是不急,等一切安定下来,他们便会一一辞去职务,离开这纷杂的是非之地。更何况,新皇是唐泱,他们都认识的人,也是熟知他的背景的人。往往越是亲密,才越惹的人起疑心。
魅儿早就欢天喜地的开始规划线路,手握毛笔嘟囔着,“然后去青州,再去沂州,再去.....”
墨子梵倚在一旁的枝桠上,脸上盖着一本经卷,听到魅儿的碎碎念,渐渐没了睡意,无奈的伸手拾起经卷,懒得睁眼,声音暗哑,带着一股清淡的倦意,格外好听,“魅儿,要不要一起来睡一觉?”
魅儿头也没抬的回答,“我忙着呢。”
墨子梵无可奈何叹口气,拿她毫无办法,也不想打消她这热情的念头,只好将经书再盖回脸上,准备封闭自己的听觉。
“宫中忙的热火朝天,你们却在这里偷闲,这样不好,不好。”
一句话,墨子梵准备封闭自己听觉的手顿住了,魅儿的热情也被一盆凉水浇了个彻底。
唐泱一身常服,边角绣着金龙,即便再光华的料子想要低调的遮掩,也是毫无办法。那金丝线在太阳下闪耀着,恨不得刺穿人眼。
但那一身华丽昂贵的衣裳,配上唐泱一张温润的脸,顿时便有种超然的气质。
魅儿赶忙放下笔,朝着他欠身作揖,“臣妾拜见皇上,愿皇上龙体安——”
“做这些虚礼干甚,”唐泱佯装不悦的看着魅儿,强硬的打断了她的话。魅儿愣了愣,忽而笑了,“几日来不曾拜见,您比以往更有精神了,魅儿甚是欣喜。”
唐泱优雅的笑起来,“我若不来,你是不是就不会再见我了?”
魅儿一凛,连忙无辜的睁大眼睛摆手,急急解释,“宫中那么忙,而您又为一国之君,自然得事事操劳着。魅儿想,待您不忙,再去问候。”
唐泱抿嘴一笑,墨子梵依然悠闲的枕着双臂道,“宫中既然很忙碌,皇上又怎会光临寒舍?”
唐泱将目光往墨子梵身上一放,笑意更盛,“忙里偷闲。让木修仪暂时帮朕挡一挡,”语罢问道,“我看今日天气不错,再闷在宫中,只怕要发臭。”
墨子梵唔了一声,没作他答。
魅儿赶忙吩咐后厨做些糕点上来,微笑着入座。
唐泱看了看一张地图,又瞧了瞧牛皮纸上的字,微微困惑,“魅儿,你们这是要做甚?”
魅儿笑答,“子梵答应了我,要带我去油走所有的地方。”
墨子梵默默的叹口气。
唐泱好笑的问道,“真的,昊王?所有?”
那看来要用一辈子了。
墨子梵不答,只是又在心中默默的叹口气。
魅儿眉飞色舞的给唐泱解说这些地方的传奇,那些的环境等,正待魅儿越说越兴奋时,唐泱脸上没了笑意,毫不留情的打断魅儿道,“抱歉,魅儿,昊王。你们不能离开。”
魅儿僵住,墨子梵悄无声息的睁开了眼。
唐泱面色凝重,道,“我今天来,也是想说这件事。你们不能离开。你们很清楚,一旦你们完全脱离朝堂,事情会变得多棘手。他们是不可控的,而...朕....在他们心中分量还不够重,所以朕需要你们,需要你们来替朕维护这份平衡,并且逐渐巩固地位。”
他的一字一句都坚韧而清晰,砸进两人的心里。偏偏这番话听起来那么诚恳,那么卑微。
魅儿愣在那里不能言语。
墨子梵合上经书缓缓直起上半身,面色平静,似乎猜到了一切,“可这并不是你先前承诺的那样。”
唐泱站起身,面对着坐在树丫上的墨子梵,两人面对面,却没有火花的碰撞,“所以,朕许你一个诺言,以作报酬。”
墨子梵失笑,微勾唇角,“先皇也曾这样对我说。”
唐泱的目光落进墨子梵的眼底,神色淡淡,“那不一样。他许你的有三个,而朕,只给你一个。有些东西,他给不了你。”
墨子梵来了兴致,问道,“可臣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是自由。”
唐泱闻言挑眉,“你觉得朕若放你走,你便有了自由?”
墨子梵不可否置,“至少,我的性命,是握在我自己手中的。”
唐泱沉默良久,方道,“朕知道你怕什么,昊王,但朕...但我....不会对你那样。”
墨子梵觉得很好笑,轻挑眉梢道,“皇上,臣什么都不怕,哪怕您想要臣的命,臣也会给。臣只是怕——”,他微笑起来,“良心不安。”
唐泱蹩眉,“你还是不信任我?”
“岂敢。”
“墨子梵,朕可以给你一样东西,以保全你以及你身旁的人的安危。”
一国之君唐泱正式登基,改国号为瀛,封号为祗。姓氏为夏侯,字泱。
追唐景和夏侯为先皇,齐齐奉供。追上官影郁为皇太后,再度厚葬,追前朝皇后为圣母皇太后。其余贵妃皆令其搬出宫中,另寻它处。
其余公主皇子仍施加恩惠以厚待,与国长存。
当日里,万众瞩目前,新皇夏侯泱,祗皇将一块金灿灿的令牌交予墨子梵,虽未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