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雪依旧未停。
南宫楚辞走到前院之中,看到正在院中赏梅花的唐锦绣。
唐锦绣裹着华丽而暖和的衣裳,围着雪白的貂毛。更是衬得一张美丽的小脸如花似玉,红润可爱。她见到南宫楚辞,欢喜的走上前去:“楚辞哥哥,你看这朵红梅,真好看。”
在他的面前则是娇羞可人,在白七浅的面前,则是刁蛮骄横。唐锦绣,小小年纪,倒是将这变脸之色学得炉火纯青。
对上她的娇颜,南宫楚辞嘴角微微一笑:“红梅美则美,不过却无半分灵动,比不得锦绣。”
唐锦绣一听,双颊灿然入桃花,生出红绯。
她娇嗔的唤道:“楚辞哥哥,你好坏,这么笑人家。若是被别人听去了,锦绣可要羞死了。”
南宫楚辞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可眼中却是冷到了极点。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抹倔强的身影。
冷风吹来,红梅缤纷落下。
南宫楚辞伸出手,忽而抚上唐锦绣的青丝。
她身子轻轻一颤,抬眸,凝视着他俊美的面容,眸子如秋水。
指尖夹着一枚花瓣,南宫楚辞温润看着她:“锦绣,风雪而致,若是连累佳人染上风寒,倒是我的过错。屋子里暖和,你还是回到屋子里面去。”
锦绣感动不已,双目生红:“楚辞哥哥,你待锦绣真好。”
南宫楚辞送锦绣回屋,开口叮嘱着她:“锦绣,若是出门,要记得带暖炉。”
锦绣心中甜甜的。
某处,唐业明看着前方温馨和谐的一幕,对身边站着的人说道:“夫人,这下你总该是放心了。南宫公子已经看上了锦绣,将来,锦绣很有可能成为南宫家少夫人。”
唐夫人心中欢喜:“看样子,南宫公子真是对锦绣有几分心思。”
唐业明搂住唐夫人:“将来,我们唐家就要靠锦绣了。”
唐夫人傲气的说道:“哼,还是我生的女儿强。你啊,以后可别找那些狐狸精了,免得败坏了名声。”
唐业明连连求饶:“哎哟,我的夫人,你就别吃醋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唐夫人笑得灿烂:“这还差不多,行了,我们回去。”
两个人相拥着,朝着自己的院落走过去。
待到他们走了之后,从假山后走出来一位穿着暗黑色衣裳的男子,面容冷峻,正是南宫楚辞的影卫,南宫傲。
从锦绣的小院出来,南宫楚辞径直去了白七浅的院落。
西院太过于荒凉,也太破败,根本就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踏入破旧的屋子里,看见那人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抱着薄薄的被子,低声呢喃着。
轻轻将被子扯落,白七浅却是没有醒过来。
脸色青白,嘴唇毫无血色,脸颊上却是出现一抹嫣红。她就是唐业明的义女,白七浅。今早,南宫傲已经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自己。同时,还有她娘被唐夫人逼迫自尽的消息。
白七浅喃喃开口:“渊……渊……”
听着她呼唤别人的名字,南宫楚辞的心中涌起一抹不悦。到底是谁,竟然让她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也一遍又一遍的唤着那人的名字?
南宫楚辞眉心拧起:“白七浅,那人是谁,你口中的人是谁?”
手中紧紧握着那半只玉镯,边缘处一直传来轻微的痛感。茫茫人海,夜离渊,你一定要等我。
南宫楚辞心中那抹不悦渐渐的凝聚在一起,他伸手摇晃着白七浅的身体:“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我就救你。”
在她的神识中,似乎又来到了那片静谧的树林。
自己拿着银弓苦苦支撑着,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够倒下去,还没有将这人带出树林,她怎么能够倒下去?
昏睡中的**声吼叫起来,声音决然而凄凉:“老天爷,他的劫由我来挡,他的难由我来受,求你,求你将他还给我。哪怕是一命换一命,我也心甘情愿。”白七浅伸出手,在空气中乱抓,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南宫楚辞情不自禁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握住她冰凉的手。她的手很冷,冷得让他心惊。看着那张悲戚而又略显焦急的面容,南宫楚辞好心的没有将手抽回去。
他手心的温暖,让白七浅汲取到一丝暖意。
她不由得贪恋这份温暖,抓住他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些。
南宫楚辞皱起眉头,然后将手抽离,看着她微微眨动的眼睛,他沉声说道:“你染上了风寒,病得很重。”
白七浅知道自己昨夜在水中摘取青莲,染上了风寒,可是,与他何关?
南宫楚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和她说这些话:“你不怕死么?”
那人究竟是谁,居然让她心甘情愿的一命换一命。南宫楚辞突然有些嫉妒那人,能够得到绝色佳人的爱恋。若是这世间有一人能够对自己如此有情有意,他也不算白活一世。
“浅浅……不要撑了……太累了……”
“扶摇,只有你死,他才有一线生机。”
“不撑了……渊……”白七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南宫楚辞心中烦闷不已,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忽而强行将她的眼睑撑开。他冷然,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管你想活,还是想死,将你的命卖给我,我会给你报酬。”
白七浅微微皱起眉头,努力的思考:“报仇?”
南宫楚辞见到她醒过来,松开钳制住她的手,微笑说道:“是的,报酬。”
那双眼眸,与夜离渊很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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