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心中还有话沒有说出來,他的主意是,如果刘琮已经在荆州当家了,就过來投奔他;如果不是,就去他娘的。从此不再理会他。
另外还要了解一下荆州的局势,看看荆州的前景如何,如果前景美好,就投奔过來;前景灰暗,不用说刘琮当家,就是玉皇大帝当家也不过來投奔。
甘宁就打扮成一个渔翁,戴着一个破斗笠,披着过膝的棉袍,打着裹腿,穿着麻鞋,一根草绳系在腰上,带着丁百顺和两个保镖,驾着两只渔船,朔流而上,來到襄江口,将渔船拐进襄江,贴着江北岸,慢慢划进一个叫罗锅弯的小渔村,把渔船停在村头。
这罗锅湾只有七八户人家,名义上都是渔民,其实都是甘宁手下的锦帆贼,住在这里表面上以打渔为生,天天驾着渔船进出襄江,实际上是在暗中窥探行情,寻找着可掠夺的货船,凑准机会下手。
甘宁來到渔村,进了一个叫罗长腿的锦帆贼家里。
罗长腿出门去了,家里只留下了渔婆和两个孩子。
这渔婆见了甘宁进门,十分吃惊,张着嘴说不出话來。
原來是她认得甘宁,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时候进來,所以很是惊慌。
甘宁就吩咐烧水煮茶,渔婆出去忙活去了,甘宁就穿了口粗气,对丁百顺说:“你说这襄江两岸怎么就这么多人?都在那里忙活着挖坑,不但有士兵,还有成群的叫花子,这荆州衙门要在这里做什么?该不是建堡垒要围剿我们吧?”
丁百顺眨巴着两眼也是回答不上來,就鼓着嘴站在一旁不吱声。
甘宁见了知道问不出什么真实情况,就翻了他一眼,再也不说话,坐在那里等着喝茶。
住了一会,渔婆把热水罐子捧了过來,又摆上两个粗茶碗,将煮好的茶水倒上,嗫嚅着让道:“主子,快喝茶吧。”
甘宁却也不急,只是盯着茶碗出神。停了好一会才抬起头來问:“你家罗长腿哪里去了?”
“主子,这些日子荆州衙门出了告示,说是明年要在襄江两岸种桑养蚕缫丝,号召北方难民都动手挖地窨子盖房子。每个出去盖房子的难民精壮劳力,每天可领到一斤半粮食。
我家汉子听说了,觉得这些日子沒有什么生意可做,就冒充叫花子,也带着铁锨出工去了,已经干了三天,领了四五斤粮食,够我们一家老少吃几天的。”
说到这里,渔婆就将罗长腿领到的麦子端过來给甘宁看,甘宁瞄了一眼,沒有吱声,心里想:“养蚕?缫丝?这荆州衙门怎么忽然动了这念头,什么意思?天下平稳了,有了办实业的心思了?”
甘宁想到这里再要往下问时,觉得这女人说不明白,就闭住了嘴,低头喝起茶來。
这时候天已黄昏,夜色渐渐暗了下來,只听得门外有男人咳嗽声,甘宁抬头看时,只见罗长腿一手端着一个笸箩,一手提着铁锨回來了,进门就问:“娘子,哪里的客人來了?”
渔婆还沒有回答,罗长腿一眼看出甘宁在屋里坐着,急忙撇了铁锨,放下笸箩,抱拳弯腰过來施礼道:“在下不知道主子过來,死罪死罪。”
甘宁就摆了摆手,吩咐:“我有话问你,一边坐下來说话。”
罗长腿就拘谨的站在一边,垂着两手,等着甘宁问话。
甘宁问:“荆州衙门怎么又搞起了种桑养蚕?你知不知道?”
罗长腿回答说:“小的听说荆州衙门又换了主人了,新主人叫什么刘琮,听说是刘表的小儿子。”
甘宁一听吃了一惊,站起來问:“刘表死了?”
“沒有。沒见说。只是听说刘表不主事了,只在家里蹲着,大小事情都交给了他小儿子去管理,还封了他小儿子一个官,是什么治中。”
甘宁一听就明白了,他知道州衙门里的官员职务----刺史手下有两个主要助手,一个是治中,专管内务;另一个是别驾,专管外交。既然明白了就问:“他大儿子刘琦做什么去了?这刘表怎么要废长立幼吗?”
“主子,听说这刘表把大儿子封了个偏将军,安排在衙门里里蹲着,名义上是荆州水军的副手,实际什么权力也沒有,就是在那里养了起來。”
甘宁听到这里有明白了,他知道刘琦不成材----吃喝嫖赌行,别的事情一律不行,纯是花花公子一个。
这样,甘宁明白了就明白了刘表的本意,心中嘟哝道:“刘表到底是官场老手,安排的事情合乎情理。很好。”
甘宁想到这里,就对荆州前程有了几分希望,但是还是不放心,他要好好了解一下刘琮的作为。此时心中有几份怀疑:“刘琮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过就是十五六岁,懂什么?早早就担当起了荆州大任,这不是闹儿戏吗?”
刘琮又一想:“刘表这官场老手,安排的事情很有道理。从这里看,刘琮是一定有能力的,不然的话,刘表不会把这么大的事情托付给他來做。拒是让他先做着治中见识一下。也足以看出刘表对他的信任和期望。”
甘宁想到这里就问:“刘琮这小子毛儿嫩,这么点年纪,懂什么?当了治中以后都干出了些什么事情?”
“啊呀,主子。刘琮的名气可大了。在荆州这些日子里,那声誉传传的就和神仙一样。
全襄阳城里那个人不知道?
都知道刘琮懂军事,懂政治,还会抓经济。
听说还会预测,预测的事情准着呢----荆州老百姓都知道,他预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