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袁瑶和霍榷从倥偬阁出来,霍老太君在外和铁头对持了半日。
铁头也不愧是镇远侯最为信任的人,就算不敢对霍老太君刀剑相向,可也未让霍老太君近来半步。
霍老太君想要以肉身直撞,铁头就用人墙堵,霍老太君自持身份到底也不敢和男人肢体相碰的,见此法不通就让霍杙带人打杀出一条通路。
可霍杙能带什么有用的人来和府中侍卫对抗的,也不过是平常里的长随小厮,东院的丫头婆子。
只要不是霍老太君,铁头对任何人都不客气,直接砍杀在地。
血红喷洒一地,残肢四处,不说霍老太君这样常年深居内院的妇人,就是霍杙这样的也是看着胆战心惊的。
霍杙虽为武官,可到底没上过沙场的,可也知道输人不输阵的,大喊道:“反了,反了,噬主了……”
“作死的孽障。”一声咆哮,把霍杙给镇住了。
霍荣从层层侍卫中走来,“来人,把这孽子给我关小祠堂去。”
霍杙立时就抱住霍老太君的脚,哭喊道:“老祖宗。”
霍老太君虽吓得全身发抖,却还是要护霍杙的,指着霍荣道:“老大是我带来的,你说他作死,我是不是也……”
“母亲都市邪王。”霍荣喝断霍老太君的话,又回头吩咐道:“护送老太太到我书房去。”
也不知在书房霍荣对霍老太君说了什么,霍老太君终于安生了。
而在霍老太君和霍杙大闹时,袁瑶和霍榷早了。
翌日,除了被关在小祠堂的霍杙,一家老小再送霍荣披挂上马。
“祝侯爷,马到成功,早日班师回朝。”家人齐声祝道。
霍荣策马而去。
到底是儿上战场,霍老太君久久立于门内舍不得离开,儿孙们只得陪着。
待众人劝说了半日后,霍老太君这才稍稍止住了,慢慢往回走。
袁瑶等一辈的孙媳妇一路跟着霍老太君和霍夫人身后。
昨夜宋凤兰撺掇霍杙去闹,没讨着好,今日脸上的颜色自然没多少好看的。
王姮自上回进宫见王皇后告状,未再见太后催促她找遗诏的,便也不再在找遗诏上头用心了,且在南阳伯府那半月里,终于有机会和自己心上互表了心思,如今只一心一计地想着怎么同霍榷和离了。
袁瑶得了遗诏,心中几分沉重,故而脸上也不多见笑意。
现下这几个妯娌里,就冯环萦活泛些了。
冯环萦眼珠子溜溜地转,来回在袁瑶、宋凤兰和王姮三人脸上扫过,见她们脸上颜色各异,遂笑逐颜开,故作亲密地拉着袁瑶手问道:“榷二嫂子,听说昨夜镇远戒严,就是大爷和霍老太君都进不得,只二爷和榷二嫂子能进去了,不知侯爷都说了什么,这般神秘的?”
昨夜闹起来时,冯环萦就想过来凑热闹了,可霍榛死活拦着,今日有机会,她怎会不挑拨一二的。
一听冯环萦那调调没谁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的,霍夫人眉头都蹙起了,可在众人面前也不好教训侄女的,只得回头对冯环萦道:“老三家的过来。”
冯环萦自然是不敢推脱的,可到了霍夫人身边便自以为有恃无恐了,又问道:“榷二嫂子,别那么小气,说嘛,我们听不得,榷大嫂子可是二爷的元配,她也听不得吗?”
王姮知道冯环萦这是准备挑唆自己给她当枪使了,立马还以颜色道:“认亲那日三弟妹单独得了大伯母和太太的教导,都教了什么,说嘛,别藏私,让我们妯娌都得些进益。”
认亲那日,袁瑶进宫去了,后头的事儿袁瑶未亲眼所见,可以长君伯夫人的性子袁瑶也能想象得到冯环萦到底得了什么教训。
冯环萦更是将那日视作禁忌,北院里谁都不敢在她面前说起的,如今被王姮当着众人面提起面上那日还会有好颜色的。
霍夫人虽恼王姮不懂息事宁人,更气冯环萦不争气的,见冯环萦还嫌不够丢人现的不依不饶,先瞪住了想帮腔的霍韵,再喝冯环萦道:“好了。”
“姑母。”冯环萦觉着委屈得不得了。
要是平日里,宋凤兰倒是别有所图地安慰冯环萦两句,圆圆场,只今日她没这心情。
袁瑶也不做声。
就听霍老太君回头看看冯环萦,“哼。”又看看霍夫人,“哼。”罢了,才对众人道:“都散了吧。”
除了冯环萦和霍韵随霍夫人到正院去,其余都各回各院去了。
今日照旧得了韩施巧从宫里赐出的酥酪一盏,袁瑶用过后,卢大娘又来了。
卢大娘蹲了福,就赶紧回道:“二奶奶,可不得了。”
袁瑶两眉不禁颦起,道:“往下说。”
卢大娘喘了口气,这才一一道来。
“按说,生下的狗崽十多日就能睁眼了,可如今近二十天了,好些个都睁不开眼的。只一个能睁眼的,可也不知怎么的,四个爪子里头竟有一只好似使不上气力的,可越大越瞧着那爪子不同了。还有一只更古怪的,也是里头个头最小的,生下来就弱得很,全身软瘫瘫的,也不懂吃奶,奴婢只道是还小,过些时候就好了,便每日帮着推到母狗□上,这才活了命的。方才奴婢如果东院,碰上了正抱了大姐儿出来的□,就觉着大姐儿那毛病怎么那么像那狗崽的。”
屋里众人一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宫嬷嬷更是不住的念佛,“幸好奶奶没吃那些东西。”
青素则气愤道:“奶奶,绝不能绕了官姨娘那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