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冯环萦和春雨。
冯环萦一听春雨那话,眼睛都吊了起来,“好个没羞没臊的烂货,做你的白日梦。”
春雨也不怕她,甩甩手里的手绢,道:“婢妾再没羞没臊,也没有像三奶奶您这样的,主持中馈都主持到二伯子屋里来了,今儿要个媳妇,明儿要个丫头,知道的说三奶奶贤惠,不知道的只说三爷觊觎兄长屋里的人。可怜三爷生生背了这样的名儿了。”
自从主持了侯府的中馈,冯环萦那里受这样气的,“贱人你给我等着,有你好果子吃的,今儿不把你这贱人发卖了,怎么得了。”边说,边上前掐了春雨好几把。
春雨抱着被掐疼的胳膊,一面躲着,一面道:“三奶奶,婢妾可是二爷的侍妾,不是三奶奶屋里的人。”
冯环萦发狠了,“今儿我就卖了你,我倒要看看谁敢说奶奶我的不是。”
“三弟妹好大的架势啊。”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可到底引苑里的女人看去了。
众人有些怔怔地看着来人。
待来人走近了好一会子,春雨这才凄惶不定地轻声唤道:“二……二爷?”
“嗯。”霍榷面无表情地应了。
顿时满院子里的人丫头婆子都哭着向霍榷跑来,跪在他跟前。
“二爷,您可回来。”
“二爷,救救二奶奶。”
……
都凑一起说了,乱糟糟的,她们又都哭着,霍榷一时也听不清楚谁说了什么,而这么多人里头除了青丝和青雨他叫得出名儿来,其余的也就认得是漱墨阁的人。
霍榷找了半日不见青素和青梅,就瞧见冯环萦想偷偷地溜,霍榷道:“三弟妹急着到那里去?”
冯环萦讪讪的就是脚下一顿,忙陪笑道:“二爷不知道,老太太、太太都进宫去了,大爷和三爷也都在外头,还不知道二爷回来了,二爷平安归来可是大事儿,我赶紧打发人去找才是。”说着忙给身边的丫头使眼色的。
霍榷一听说霍杙和霍榛都出小祠堂,眼里闪了闪,似是没留意到冯环萦身边要偷溜的丫头,就听他道:“谁敢出这门的,打死。”
跪地上的几个媳妇立时就站了起来抄起一旁的锄头笤帚就冲门口去守着,想偷溜的丫头也就不敢了。
冯环萦知道要不好了,可她自持着是霍榷的弟妹,量霍榷也不好和霍榛撕破脸面的,就道:“二爷这是要做什么?”
霍榷冷笑道:“没做什么,不过是想告诉三弟妹,老太太、太太那里有人到宫门去守着了,大哥和三弟那里也自然有人去找了,不劳三弟妹的。只是我才回来,刚才回漱墨阁发现里头人去楼空的,连口热茶都没有的,过来就听说三弟妹主持了中馈,我不在时还常常来西院,把我屋里的打理得井然有序,既然如此,我就不用烦请旁人了,三弟妹就继续在我这打理吧。”
冯环萦心里头一咯噔,暗道:“看来方才的话二爷是都听见了。”于是冯环萦又忙道:“二爷说笑了,我何德何能的,再说西院的事儿也没我一个做小婶子说话的道理。”
“春雨,真是三奶奶说的这样吗?”霍榷背着手道。
春雨冷笑道:“三奶奶何必自谦的,二爷不在时三奶奶隔三差五就来‘打理’我们西院的,今儿把宫嬷嬷打发去粗使了,明儿把尚嬷嬷打发去倒泔水了,高兴了把芸香(就是给尚嬷嬷打下手的三等丫头)弄到北院去倒夜香,心情好了就把化茧(就青雨原先的主子杜月婵)弄到北院练习用绣花针扎手指,练得我们化茧到如今十个指头没个好的。二爷,三奶奶待我们西院可真是没说的。”
冯环萦那脸上轮番变色的,又听霍榷道:“那你们还不谢三奶奶的。”
这时满院子的丫头媳妇都给冯环萦蹲福的,“谢三奶奶。”
霍榷转身向门口处,“这样说来,三弟妹就不要推辞了,既然我回来了,漱墨阁里的东西都给我逐个恢复原样。阁的里的账册原先在谁手里?”
青丝上前回道:“回二爷,在宫嬷嬷手里。”
“知道了。”霍榷又对冯环萦道:“三弟妹,不是我舍不得那几个人,只是那几个人是知道我的,旁人想到没想到的她们都能先一步替我想到了,一时换了旁人来服侍我,还真没她们周全的,所以劳烦三弟妹还是把人都给我放回来吧。”
冯环萦只有连连称是。
罢了,霍榷就让青丝带人去北院领人回来。
回到西院,宫嬷嬷和尚嬷嬷到底是经历得多了的,芸香和化茧到底是委屈得红了眼。
“宫嬷嬷,尚嬷嬷。”霍榷点名道。
宫嬷嬷和尚嬷嬷上前回道:“老奴在。”
“今儿你们三奶奶正好也在,你们就拿着账册和三奶奶对照清楚了,把漱墨阁给我按原样恢复了,一个针头线脑都不许少,不然谁都不许踏出西院半步。”霍榷最后的话谁都听得出里头的咬牙切齿来。
宫嬷嬷和尚嬷嬷都是老人了,自然明白霍榷的意思了。
可冯环萦却急了,霍榷不在是也就罢了,如今他都回来了,她一个做小婶子的没日没夜地呆在西院这叫什么事儿,传来她还有什么名声的,不说霍榛,霍夫人就头一个放不过她。
再看现下,她是求救不能,自救也不成的,冯环萦正着急时,就听外头来了个管事媳妇,说是有事要回冯环萦的。
冯环萦一听就想借这机会跑出去再说,不想忽然一阵幽香扑来,全身的气力就被抽没了,接着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