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回突然发难(六)
“佑哥儿,佑哥儿如何了?”霍夫人从轿上下来,就忙忙往漱墨阁里去。
袁瑶听苏嬷嬷说,佑哥儿这病症见不得风,故而就是听到了霍夫人的声音不敢在身上抱着佑哥儿时,出去迎霍夫人的。
等霍夫人慌慌忙忙进来,瞧见袁瑶抱着的佑哥儿哭闹个不住,道:“佑哥儿,祖母的心肝这都怎么了?”罢了又赶紧让霍榷接过佑哥儿去,“太医就在外头,赶紧让太医瞧了才是要紧的。”说完就霍榷将佑哥儿抱到东次间炕上去,西次间落了幔子,同袁瑶一块等在里头。
外头传来青梅她娘引太医进来的动静。
听到佑哥儿一声声哭闹着要娘,袁瑶如何能坐得住的,不住的来回踱步,让青梅她娘在东次间和西次间来回地回话。
佑哥儿躺在炕上不时地蹬着小手小腿哭闹着,加之发热哭闹得满脸的通红。
霍榷侧躺在佑哥儿身边轻声哄着,见佑哥儿要挠那些红点,霍榷忙抓住佑哥儿的手,见太医来了,虽说这太医有些面生,可到底是医治佑哥儿要紧,霍榷就将佑哥儿一小手抓住给太医诊脉。
太医先恭敬地给霍榷见礼,道了声冒犯,这才上前扶脉。
霍榷就见这太医诊了诊脉,又摸摸佑哥儿的头,再瞧瞧佑哥儿身上愈发见长了的红点,沉吟了片刻略有迟疑道:“按说,这应是见喜了,可脉息上似乎又有些不同,下官到底不如林大人深谙小儿症候的,一时也不敢擅自定论的,愧请伯爷另请林大人过府来一诊,方能明确。”
“没用的东西,”霍榷骂道,“太医院中留你这等尸位素餐的东西,也不过是白白浪费了朝廷的俸禄。”
太医扑通跪下,磕头道:“下官无用。”
西次间里,青梅她娘将太医的话回了,霍夫人忙道:“你去告诉你们二爷,如今骂他们这些徒有虚名的东西不是要紧,另请高明才是首要。对了,还有你让你们二爷到我屋里拿了我的帖子去请林太医。”
青梅她娘不敢迟疑忙就去回了话,霍榷自然是准的,就见又是一阵忙忙地打发人去请林太医。
西院到底挨着寿春堂,这一趟一趟地请太医,把霍老太君给惊动了,就见霍老太君拄着龙头杖就来了。
“怎么一趟一趟地打发人请太医?可是什么疑难杂症?”霍老太君在上房外头就说话了。
又听到仆妇婆子劝霍老太君到西次间去,“那里头到底有不便,太太和二奶奶都在这头的屋里,老太太还是在这头的屋里才好。”
霍老太君道:“还有什么便不便的,我都老半个脚踩棺材里了,还怕他一个太医不成。”说着执意往东次间去。
这时丫头来报,说宋凤兰来了,可上房里霍榷和太医在,宋凤兰不便进来的,袁瑶就让丫头将宋凤兰领到东厢房去。
约莫一顿饭的功夫,那位林太医被请来了。
想来林太医是真有几分的能耐的,扶了脉细细诊了片刻,又瞧了瞧佑哥儿身上。
霍榷问道:“我儿这脉息如何?”
林太医却不急着回霍榷的话,只四处看屋内,还不时地嗅闻着什么。
忽然,就见林太医奔白玉四足双耳貔貅卧鼎而去。
林太医掀开鼎炉盖,伸手进鼎中取了些冷灰来,在指头上捻了捻,又闻了闻,这才回身向霍老太君和霍榷躬身道:“回老夫人、伯爷,小世子是见喜了。”
霍榷点点头,“果然是,那就劳烦太医在府中安住些时日,待我儿大愈了,定有重酬。”
林太医忙道:“不敢,不敢。”
霍老太君也道:“嗯,这病虽有些险,可受了这一回,就没下回了,也是好的。”
只是林太医说完那话后,又欲言又止的,霍老太君瞧见了便道:“看先生似乎还有未尽之言,只管说来。”
可还是林太医吞吞吐吐的。
霍榷便道:“有什么话只管说,我不怪罪。”
“是,伯爷。”林太医这才直言了,“小世子这病似乎得有些蹊跷,和别的症源有些不同,是因某些东西而诱发的。”
“哦?”霍榷眉头一蹙,“你且说来,倒地是因何而诱发的病症?”
林太医一指白玉四足双耳貔貅卧鼎,道:“正是因鼎中香。”
霍榷和霍老太君一同看向那香鼎。
霍老太君不清楚,可霍榷却是知道的,这香鼎正是在今儿霍荣给佑哥儿的那个。
霍老太君有些责怪道:“佑哥儿还小,你和你媳妇做父母的,怎么回不知道这些佑哥儿所忌讳的东西。”
林太医又道:“老太太和伯爷不必太过顾虑,要是寻常的东西倒是无妨,只是鼎中那香还是少用为妙。”
霍老太君便问道:“难不成那鼎中是什么不得了的香品?“
霍榷也心道:“难不成在佑哥儿得这香鼎先前,公爷在鼎中焚了什么香?”
就听林太医道:“方才下官查闻过那香灰,旁的香料是有些,里头有两味最是不得了。”
霍榷问道:“是哪两味?”
林太医回道:“其中一味正是依兰,另一味是蛇床子。”
闻言,霍榷面上顿时一凛,他还记得袁瑶同他说过,这依兰最是不能同蛇床子混成一料,能成最烈的催情之药。
只霍老太君不明,便细问道:“这蛇床子我倒还听说过,这依兰到底是何物?”
林太医回道:“这依兰最是少有,其花香奇异,能舒解心中郁气,使人愉悦。其中最为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