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户人家闹到这个地步,也闹疲了,再加上周围的居民也骂他们家贪得无厌,他们就接受了市里的条件,终于搬走了。网”
“这倒也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了。”刘永灼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哪知副市长又苦笑着说起:“本来是一个圆满的结局,谁知道,那个西南经报的记者回去以后,就写了一篇长篇报道,说我们百色市为了搞政绩工程,强拆民房,还说我们给公务员派任务,搞株连。最后,他把那个自己拍砖的女人的事情也写上去了,写得那个煽情啊。”
刘永灼组织了一些措辞:“我猜猜看,他应该会这样写:是什么,让一个柔弱的女子毅然地用头颅去碰撞坚硬的青砖,是什么样的一种绝望让她选择了绝路。她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最后的一块家园而已,她只是想让她的孩子能够无忧无虑地成长。这个社会是怎么啦,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太对了!”副市长高声喊道,“就是这样写的,一点都没有错。刘总,你也经常看南导这份报纸吗?”
刘永灼有着摇头:“当年他们攻击兴华社的文章,也是这样一套,是非曲直,全取决于他们的好恶。算了,不说他们了,这件事直接牵连的就是岳市长?他现在怎么样了?”
“根据省里的指示,他现在停职了,在家里写检讨呢。”副市长叹着气,这事实在和岳环山没啥关系,可是民选市长就得这样,该你背的黑锅你跑不掉。
“我去看看他。”刘永灼站起身来,作出了决定。
百色目前的城市化进程水平还很低,地皮不贵,所以像岳环山这种级别的市领导,住的就是一个小四合院。
刘永灼在市长秘郑卫宝的引导下来到岳环山家里时,岳环山正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一张竹椅上,面前放着一个小茶几。
上面有绍兴产的小紫砂壶。还有几个小杯子,正自斟自饮地喝着茶。过去几个月里,他还真没有过这样悠闲的时候。
“哎呀。刘总光临我这个寒舍,真让我那个什么……”岳环山一边热情地站起来和刘永灼握手致意,一边想拽一两句文绉绉的辞,无奈本身文化水平不高。一时还真想不起具体的说法了。
“是蓬荜生辉。”郑卫宝在一旁小声地替自己的上司补充着。
“对对,是蓬荜生辉!哈哈哈。”岳环山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爽朗地笑着说道。
刘永灼也没有嘲笑之意,他很是真诚的行了一个礼,才说道:“在百色前前后后呆了两三个月时间了。一直说要到岳市长家里来拜访,一直也没有合适的时间,今天总算是得到一个机会了。岳市长不会怪我冒昧?”
“有什么冒昧的,我这里随便,随便!”岳环山摆摆手,连忙上前招呼着。
宾主寒暄了几句之后,郑卫宝帮刘永灼搬来一张小竹椅,请刘永灼坐下。
岳环山也坐回自己的位子。指了指小茶几上的茶具。对刘永灼问道:“怎么样,刘总,要不要喝点我们百色自产的高山茶?”
“客随主便。”刘永灼道,“不过,百色的高山茶味道的确不错,想必岳市长这里的茶。又更是极品了。”
岳环山提起茶壶,给刘永灼斟了一杯茶。他看到郑卫宝站在一旁守候着。便摆了摆手,说道:“小郑。你回去,我和刘总随便聊聊天,就没你什么事了。”
“好的。”郑卫宝知道岳环山和刘永灼之间有一些比较私密的话题要说,他在场也不太合适,便悄然地退出了小院。
不过,他倒没有如岳环山说的那样回家去,而是呆在小院外的小轿车里等着,随时准备听候岳环山的召唤。
刘永灼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连声称赞:“味道的确不错,连我这个不会喝茶的人,都能品出点不同的滋味来了。”
岳环山也说着:“我也没什么太多的爱好,这个烟、酒、茶三样,我是戒不掉了——在这百色当一任市长,别的好处没捞着什么,这好茶倒是喝了不少,也值了。”
说到此,他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
刘永灼听出了其中的落寞之意,便试探性地问着:“怎么,岳市长,这次的事情挺麻烦吗?”
听到刘永灼直言不讳地问起自己的事情,岳环山脸上那装出来的轻松消失了,他端着自己的茶杯一边慢慢地品着,一边叹气。
“这件事嘛,说麻烦也麻烦,说不麻烦也不麻烦。总而言之,市里做的事情,让报纸抓住了把柄,现在省里觉得有点下不来台,所以我们百色市总得有所表示的。”
“具体怎么表示,会涉及到你吗?”刘永灼对这个比较关心,他可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换个新市长。
虽说是地方实行民选制度,市长不由省部和联邦中央派遣,但如果真要下力气整你,还是可以在舆论和经济上做文章的。
岳环山虽然不甘心,但也很无奈:“总得有人出来承担责任,我考虑来考虑去,觉得还是我引咎辞职是最合适的。”
“引咎辞职!”刘永灼一惊,“不会,岳市长,这事能闹得这么大?”
岳环山叹息着:“这也是省里最希望看到的结果。现在各地的拆迁工作受到的非议都非常多,省里也需要抓一个典型来向舆论做出交代。我本来就是一个被边缘化的人,让我牺牲,对于省里来说,是损失最小的。”
“我也想通了,我马上就要退休的人了,再赖在这个位置上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主动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