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潘楼东街巷,每天客来客往,裴家茶坊的生意虽然也算红火,但自从到北山子茶坊逛了之后,叶函就觉得有点自惭形秽。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那一个,向来是叶函所奉行的行事准则。为此回到茶坊之后,她一直有点闷闷不乐。与北山子茶坊比起来,裴家茶坊的客人都不算高端,虽然客多,但消费水准不高,想要提升自己的盈利能力,提高客户的消费能力,想要做大做强裴家茶坊,必须还得有奇招和狠招才行。
裴天佑倒是对自己的茶坊毫无追求,对现在的生意渐上正轨心感满足,对江湖武林倒又重生向往,所以这几日他一直跟着龙翔去追查那黑衣人袭击的案子,每天早出晚归的,裴思俭见了则是不断摇头。
“叶函妹子,告诉你一个惊天消息。”裴天佑要出门时,又停住了悄悄地在叶函身旁神神秘秘道:“那轻薄你的胡爷,被人给救出去了。”
“啊?”叶函惊呼一声。难怪裴天佑和龙翔最近这么忙。
“不过,救胡爷出去的那批黑衣人,死伤了五六个,他们的身上都刺有狼的图印,龙翔兄查了,只有辽国的死士,身上才会这有种印记。”
“那你们有没有查到那胡爷的踪迹?”叶函一想起那满脸络腮胡子的胡爷,那让人古怪的眼神,心里不由有点毛毛的。
“还没有查到那胡爷的踪迹,所以你这几天还是呆在茶坊,哪里也不要去,免得碰上他,对你不利。”裴天佑慎重地交待完,又火急火撩地出门去了。
苦闷地待在茶坊,叶函有点心不在焉,时而想着那批神秘的黑衣人和让人生厌的胡爷,时而为茶坊的振兴苦思,瞟过大厅里裱的那副王安石字迹时,叶函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灵感如涌,顿时兴奋地把丁凡叫来。
“知道桃仙岭怎么走不?带我到孙觉孙谏议大人家去拜访一下。”
“桃仙岭?在郊外了,有点远,我们得雇辆马车才好去。”丁凡看叶函兴奋的样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雇好马车,叶函带了壶上好的酒,写好拜贴,兴高采烈地上了车,把裴天佑对她的警告完全抛在了脑后。
宽敞的御街直通城外,经过富丽的朱雀门、景灵东、西宫,大晟府,太常寺,马车一直往南,出了南熏门,再走十里地,就到了桃仙岭。
这孙谏议大人实在住得太远了,每天上朝、下朝必定十分不便。叶函下了马车,看着面前小小的山坡岭,轻轻吐出一口气。这么远,孙大人每天耗在路上的时间必定不少,刚才来得匆忙,没想过他会不会在家,
在山下正在犹疑间,一阵马嘶声响起,一辆比较寒碜的马车停在叶函身旁。从上面走下来一位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向车夫摇了摇手,道:“明天一样的时间,到这里来接我吧。”
那车夫应了声“是”,赶着他那辆灰不溜秋的马车走了。
那中年男子转过身来,与叶函一打照面,愣了愣,转而惊喜地向前:“原来是叶公子,难怪觉得这么面熟。”
叶函向他揖了一礼,高兴地道:“正要前去贵府拜访,走到这里,还在发愁孙莘老在不在家,没想到在家门口巧遇上了,看来我们还是有缘。”
“有缘,有缘。”孙觉虽然颇感意外,叶函一人前来,但仍是非常开心有旧交来访。
山坡的路不太好走,马车留在了山下等候,叶函带着丁凡,跟着孙觉走了近半里路,才看到山坡顶上那小小的竹楼。
竹楼虽小,却颇为雅致。东厢、西厢各有两间房,西厢单独有一间书房是给孙觉平时看书所用。
没有小厮,也没有丫环,见得客人前来,孙觉的儿媳上得前来一一敬茶。看来孙觉做官极为清廉,比她所见的王安石府上还更为简陋。不过,王安石住的是繁华地段,而孙觉却住的郊区了,王安石虽史上是出名的清官,但孙觉看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呀,叶函当下不由对孙觉更生敬服之心。
待得在书房坐好,奉好茶,叶函拿出自己的礼物,说道:“今天来得匆忙,没有准备什么好礼,这酒是自家酿的,请孙莘老不要见怪。”
“听我那老友王介甫提起过你,听闻你们茶坊开张时很是火爆,孙某最近才返京,倒是错过了,还请叶小兄弟包涵了。”
孙觉接过酒壶,打量道:“贵茶坊的酒,现在声名鹊起呀,今天有幸能得到一壶,我还求之不得呢。”
叶函细细打量了孙觉的书房,寻思着怎么切入自己想要的话题,只见得到处都是书,书桌上有一本厚厚的手抄《周易传》,还有一本翻开的书,只看见“春秋”两个字眼。
“孙莘老这里汗牛充栋,令在下大开眼界。”叶函指了指那本《周易传》,说道:“上次孙莘老给在下相命,原来是对周易颇有研究呀。”
“在下酷爱周易之理数,这本《周易传》是我近二十年来自己研究的心得,不过要说相命,还是我那位沈括老友更为厉害,有机会,可以介绍你们认识。”孙觉一说到自己喜爱的书作,不由侃侃而谈。
“若能认识沈括大人,必是在下的荣幸。”叶函拱拱手道:“在下正有一事相求,想请孙莘老多介绍几位文名显著的大人给在下认识认识。”
“哦?叶兄弟是想参加科考,考取文名吗?”孙觉理所当然地问道。
“考取功名?在下倒从未做此想法。”叶函忙解释,“我只是想在裴家茶坊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