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街口等红绿灯时,方熠随口和李蕙聊天:“怎么你的朋友今天没有来接你,这段时间,你最好有充分的休息时间,也不适宜太劳累。”

几秒钟都等不来李蕙的回答,他感到有些奇怪,就不着痕迹地从观后镜看她,没想到镜中一双直愣愣的眼睛,也正看着自己,四道眼神就这样不经意的撞了个正着。

李蕙如梦方醒,尴尬地问:“对不起,您说什么,方医生?”

“呵呵,出院医嘱里我都写清了,希望你配合啊。”

“是,我知道了。”

除了问方向之外,两人一路无话,好几次经过公交车站,李蕙都想让方熠把她放下来就行,却始终没有开口,似乎坐在他的身边,可以努力的感觉到和穆苒相似的气息。

在繁忙的道路上停停走走了近一个小时,总算到了李蕙和住处,跨出车门,她才发觉暮□临,只好歉意地说:“多谢你了,方医生,耽误你回家吃晚饭,真不好意思。”

方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笑着说:“没关系,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住,饮食也没什么规律。”

一个人住?他是想告诉自己,他还是单身么?

李蕙有些走神,方熠已笑着向她挥挥手,说了声再见。

车子缓缓地驶离,李蕙的眼前仿佛还留着他的笑容,温和、蕴藉,和穆苒的完全不同。

打开房门,李蕙就愣了一下,直接的感觉就是少了些东西,再仔细巡望一圈,原本柳婷婷放在架子上的cd、水晶球和音乐盒都不见了,还有床边的那架古筝,沙发边上则打包了一只纸箱。

李蕙略有些踌躇,还是走到柳婷婷门前,转了一下旋把,门没有上锁,她推了进去,在房间的空地上,叠了两只旅行箱,书桌上的东西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着是打算搬走了吗?李蕙感到意外,随即也就释然了,好容易跟男友复合,婷婷自然是想着赶紧把他套牢,索性搬过去跟他一起住,也没什么可奇怪,有些女人,生命的全部意义就是恋爱和婚姻。

回到客厅,李蕙感到一股子倦意,也不进自己的房间,把旅行袋随便往地上一搁,重重地把自己甩进沙发,仰面靠着,顶着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发呆。

和柳婷婷刚搬进着宿舍的时候,客厅的灯是坏的,还是她架了梯子,让柳婷婷扶着,亲自动手换过的。

我真的回来了么?从那个不知道是真实存在,还是虚无飘渺的时空回来了?

我的历险,我的童括我喜欢过的男人,都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那么方熠呢,如果穆苒是梦,那么他是真实的吗?他和穆苒,到底有没有联系?消散了的梦境,能否在现实中得以延续?

李蕙忽然跳了起来,胡乱从抽屉里找出一支笔,在墙上的挂历上,醒目地圈出了一个日期,那是她要回到医院复诊的日子。

用冰箱里的鸡蛋和火腿肠,给自己煮了快速面,正打算坐下来吃的时候,柳婷婷打电话来了,说已经抵达南京,知道李蕙已经回到宿舍就放心了,剧团那边已经帮她请了半个月的假,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李蕙懒懒地答应了,听见听筒那头人声噪杂,便识趣地主动挂了电话。

这期间又两位剧团的同事来探望,还带来了一千元的红包,说这是剧团同仁的一点心意,团长进来很忙,不能亲自来看她,但是叮嘱了她务必要好好休息,不着急回去复工。

李蕙也客气的谢了,心想自己也不过如此了吧,可有可无,没有人会觉得她重要。

然而,穆苒、林黛玉、水溶,甚至是义父柳清一,如果他们真实存在过,会为了突然消失的爱人、姊妹、亲人而痛楚么?

复诊那一天,李蕙起了个大早,成为方熠的第一个病人。

见到她进入诊室的一瞬,他似乎颇感意外,随即又暖暖地笑了,还特地给李蕙倒了一杯热水,详细询问了近况,又开了脑部x光的单子,让她做完后拿片子来给他看。

因为是周末,放射科十分拥挤,从排号到取片,李蕙足足耗了三个多小时,等她拿到片子,一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二点,门诊科室想来都下班了。

她想了想,还觉得决定先到街上去解决午饭,然后随便哪里逛逛,等到下午上班了,再拿片子来给方医生看好了。

片子倒还在其次,要紧的是,她很想见到他……那张像极了穆苒的脸孔。

当她穿过连接放射科和门诊大楼的通道时,却看见方熠从对面走了过来,两人在通道上,隔着几步远,同时站住了。

还是他先舒缓了差异的表情,笑着解释:“你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做完,正好我下班了就顺道过来看看。”

他说得很随意,可这随意偏偏带了明显的刻意,这让李蕙暗自有些开怀,故意落落大方地把片子递给他,说:“才拿到的,我以为方医生下班了,就想着下午再拿上去给你看。”

方熠取出片子,对着阳光仔细看了,轻松地笑了:“放心,没有什么异常,你不用再来复诊了。”

“哦,那就好。”李蕙松了一口气,她在这里举目无亲,要是真有什么不好,一切还都得自己扛着。

可是,听方熠说出“不用再来复诊”的话,不禁又有些许失望,以后再没有借口见到他了么?

她接过片子,正想跟方熠说再见,他却先开口了:“你还没有吃午饭吧,不介意的话,到员工餐厅凑合一顿吧,我请客?”

李蕙完全没有想到,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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