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苏卉瑶越想今日说过的话越是不妥——以洪洛与沈辰濠的交情,不至于拿此事对国公府和她发难,只是万一他被自己的话闹糊涂了,想不通从而去问了旁人,对自己来说又是一桩是非,不免后悔自己欠了考量,竟然在古人面前说了那般前卫的话。
苏卉瑶原想着称病不出静观其变,谁知竟真的病倒了。她自己没放在心上,因着老太太不放心,于是请医问药的好一番折腾。幸而洪洛自那日普愿寺的事情之后再没有前来纠缠,当天就同沈辰濠一道离了国公府回去了皇宫。苏卉瑶这才安下心来,庆幸地觉得自己这场病来的正是时候。
“大夫人,二夫人来了。”大夫人刚陪着老太太从凭风园瞧过苏卉瑶回来,就有丫头前来禀报。大夫人略想了想,嘱咐了红药几句,红药转身去了沈妍屋里,大夫人去了自己屋里,见到了来了许久的二夫人。
“哎哟我的好姐姐,你可算是来了。”一见到大夫人进屋,二夫人热情地起身扶着她坐到了榻上,自己则坐到了她的对面,问道:“那卉丫头的病郎中怎么说?”
大夫人讶异二夫人怎么突然关心起苏卉瑶来了,面上倒是不动声色,浅浅地呷了一口茶,答道:“说是本就身子骨弱,昨日又吹了冷风,外加心内郁结所致的寒症,吃几贴药就好了,否则老太太也不肯安心回去歇着了。”
二夫人听完,一脸“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神情:“什么寒症不寒症的,依我看卉丫头这场病可是大有文章了。”大夫人不解地看着她,她继续说道:“昨儿咱们去了普愿寺,午觉的时候我歇下了,底下的丫头有一个睡不着便偷偷出去走了走,你猜瞧着了什么?”
“太子跟卉丫头正在禅房里说话呢。”不等大夫人接话,二夫人迫不及待地说出了答案。
大夫人知道二夫人性情乖戾又爱搬弄口舌是非,对她的话也是打算听听就罢了,可听到这里时也是被惊到了,当即摇头道:“想是那丫头看错了,昨儿是咱们府上的女眷们随老太太去上香礼佛,宸儿和太子都在府里头呢。”
二夫人听了这话,笑得前俯后仰的,好一阵子才停了下来,指着大夫人笑道:“我的好姐姐哟,你这么个聪明的人儿在这件事上怎么不会转弯儿了?咱们是没带着太子,可他是个有腿的主,不能自个儿去吗?老太太寿礼的事儿,老太太让府中上下都不许提,姐姐还真给忘了不成?那丫头虽听不真切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可绝对没有看错。卉丫头回去的路上眼睛都红了,一边走一边抹着泪儿的。说什么心内郁结怕是就因着这个了。”
听到二夫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大夫人也从一开始的不放在心上变得将信将疑了。二夫人见状又是继续说道:“姐姐你别不相信,别瞧着卉丫头平日里话不多,到底也是即将指人家的年纪了,只是这心气儿未免太高了些,这才多少时间就与太子私会了。姐姐得空的时候还是要敲打敲打才好,免得出了事累及自己的声誉事小,触怒了太后跟皇上才真真是要人命的。”
大夫人一时也想不出个头绪,正当心里繁乱时,一个人就掀了门帘走了进来,却是沈辰濠,一见二夫人在场神色大有些不自在。大夫人问道:“不是一早回了宫,怎地这么快又回来了?”
沈辰濠回答道:“哦,回到宫里太子才发现随身戴的青龙玉佩丢在了咱们府上,我去找了,见过母亲和老太太就要走了。不知母亲房里有人,我先去见老太太罢”
大夫人点了点头,沈辰濠便退了出去。二夫人一副万事都被她说中了的骄傲状,啧啧道:“太子来咱们家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这玉佩早不丢晚不丢偏偏卉丫头病了就丢了。便是真的丢了玉佩,派个底下的人来告诉府里一声,咱们着人送去也方便,何须宸哥儿特地回来一趟?怕是听到卉丫头病了不放心又不好问,这才巴巴地着了宸哥儿来探个究竟的。”
大夫人亦觉得事情严重了起来,不得不慎重,即是嘱咐道:“好妹子,你既来说与了我知道,我便放在心上了,你也不必再叫旁人知晓,一来免得老太太忧心,二来多少也要顾及着卉丫头的名节。待我问清楚了才是。”
二夫人不阴不阳地笑了笑:“姐姐当我是那种乱嚼舌根的人吗?不过是我见姐姐当这家事情又兹事体大,才来说了。其余的事情可就与我无关了。”说完,轻轻哼了一声便摇摇摆摆地离开了,大夫人心事一下变得沉重不已。
二夫人走后不久,沈妍进了屋来,原想问母亲找自己为何,却见她愁眉深锁一言不发,便是走到她下方位坐好,问道:“娘为何事忧心呢?”
大夫人知道沈妍是个稳重的人,便是将二夫人的话悉数说与了她听,沈妍被惊得目瞪口呆,如何也想不出苏卉瑶竟与太子有关,其中还牵涉到了自己的亲弟弟。但见母亲忧心忡忡,正要出言宽慰一切还只是传言,许有误会也说不定。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沈辰濠已经去见过老太太回来了。
大夫人一见沈辰濠,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好儿子竟在暗中做出那等助人私会的下流之事,又想到二夫人刚才鄙夷的模样,爱极痛更深,不觉怒从心头起,当即呵斥道:“不知长进的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沈辰濠未曾料到昨日之事被人瞧见,只见母亲生了气,便一下跪在了地上,磕了头道:“儿子有不是的母亲只管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