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和清欢二人,一个曾经是青楼里的清倌儿,一个则是倌倌馆的头牌。

二人从前以为,他们的一生都要在花楼里风风光光的度过前半生,然后到年老色衰的时候,或是被丢弃,或是攒够了赎身钱,搬到外面去过最普通人的日子。虽然会被各种嘲笑讥讽,可是蝼蚁尚且偷生,他们又如何舍得这样就死?

然而二人没想到的是,彼时从福建刚刚回到长安城的三岁的太子殿下,过目不忘,举一反三,手握智珠,在读书之余,竟还有时间往花楼里跑,并且巧合的选了他们二人去贴身伺候他。

一个三岁小儿,哪里会让他们做那些被折辱的事情?

太子只偶尔的时候才会过来,过来的时候,有时候是对着他们作画,有的时候,只让他们一个弹琴,一个跳舞,然后太子看上一会,就去里间睡觉。

清欢和清荷都很识趣,这样的日子,对他们来说异常难得。二人对这位太子的吩咐有求必应,外面无论多少人来诱.惑他们做些出卖太子的事情,他们宁死,都一个字不肯说。太子仿佛也很喜欢他了他们,让他们只伺候他一个。

等到太子渐渐长大,能做的事情、能说的话更多了,便让身份稍稍方便一些的清欢开了一家青楼,一家倌倌馆,两家店铺相背而立。

太子出手大方,清荷那时候攒够了赎身钱,就想要从良嫁人。

清荷尚且记得,她那时候去求太子的时候,太子那时还不到十岁。还不到十岁的孩子,站在那里看她的时候,她竟半点都不敢回眸去看。

“清荷、清荷原也是良家子,虽然在青楼数年,但好歹身子还是干净的。如今清荷家人找了来,又找了人家,愿意娶清荷为正妻。”清荷跪在太子脚下,道,“清荷卑微,却也向往普通妇人的生活,清荷求太子看在清荷这些年来,对太子忠心的份上,放清荷离开。”

太子那时说了甚么?

太子那时甚么也没有对她说,只让人去请了长安城里有名的老大夫来,给她诊治。

老大夫一听她说是花楼里的清倌儿,再听她说是想要从良,就连把脉都不愿意了:“这有甚么好诊治的?你要从良,是打算要孩子?别想了,别想了。这花楼里的姑娘,每日喝的水里都加了东西的,这一日日的喝着,哪里还生得出来孩子?花楼养着姑娘们,是接客的,又不是生孩子的,给自己的生意捣乱的,趁早别想了!”

清荷呆愣半晌,愣是又塞了银子,才让老大夫勉强给她诊治了一次。

“果然如老夫所料。”老大夫只开了张方子,“这方子日日吃着,吃上两年,你月事来时,或许能少些疼痛。但若是想要孩子……呵呵,你还是另请高明罢。”

可是即便如此,清荷也想离开这里。

清欢那时根本不相信清荷所说的家人和嫁人的话,因数年的交情,劝过也骂过,清荷依旧不肯回头。

太子下次再来,清荷再去求太子时,太子却只见了清欢,没有再见她。

“殿下说,清荷姑娘既去意已决,那么,殿下也不好拦着。”比太子大不了几岁的小径瞪她,“只是姑娘这一去,将来是好是歹,咱们殿下就都管不着了。”

长渠推了小径一下,道:“别听他的!殿下说了,让两个小太监亲自把你送回家去,这是你的卖身契,收好了。至于赎身钱?殿下哪里缺你那几个银子?殿下说,你既当真要走,那些银子,就当是给你的嫁妆了。若将来当真过不下去,只要你没有背叛过殿下,你若回来,殿下还能赏你一口饭吃。”

清荷那时是哭着走的。

太子虽不肯再见她,可是对清荷来说,太子能记得让人留这番话给她,已然知足。

如今七八年过去,清荷果真没有怀孕,家人原是要逼她把妹妹接过去,做妾替她生子。清荷并不糊涂,因太子曾派了太监送她回家,又说了太子送她嫁妆的事情,两家人住在长安城里,清荷拿剪子比着脖子,说是敢让她妹妹来做妾,她就直接死了。

无论如何,她活着,太子或许不会记着她。但她若死了,太子想起来了,偶然问上一声,就足够两家前牵扯的。

最后清荷租了两个妾,等两人分别生下儿子后,就都又还了回去,两个儿子如今都只认她一个娘。清荷过得虽不算特别好,但相对其他从良的青楼女子,已然算是不错了。

棠落瑾不曾再搭理过清荷的事情,清欢倒是每年都收到清荷给他和太子的年礼,太子第一次便道,以后清荷的礼,都由他收着,再不必告诉他。清欢只偶尔心情好了,会回上一份给清荷。

毕竟,对清欢来说,太子当年都如此信任他们二人了,且还分别开了花楼和倌倌馆,显见就是分别给他们二人打理的。彼时清荷尚且年轻,太子才没让她出面,待过几年,必让她出面。

清欢看得懂太子的用意,他想清荷也也该看得懂。可即便如此,清荷还是义无反顾的离开了。让太子不得不再培养人去搭理花楼。

对清欢来说,清荷就是背叛太子了。

“你既离开了,若无性命之忧,便不该回来。”清欢冷着脸道,“还有你方才那些话,你若再提一句,不必殿下动手,我如今便可喊人杀了你!”

清荷怔了怔,道:“清欢你才是真的糊涂!我如今已然从良,若非是为了殿下,我岂会偷偷摸摸来这种地方?殿下和信国公……”

她抿了抿唇道,“那样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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