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问出此话,看来是专门打听过杨青,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像周行誉那般知道的清楚。
想来这么短的时间内,顾衍知道的也并不详细。
如今想起来对周行誉说的那番话,说白九郎是自己的族兄,有些后悔了,若是现在跟顾衍说,万一顾衍又问起白铭文,白铭文上哪儿去白家找出一个白九郎来。
白莲犹豫着开口说:
“顾大人有所不知,永州城内,有半数人家姓白,并不只是我家而已。”白莲这样算是回答了,也算是没有回答,单看听的人怎么理解了。
随后白莲又想到顾衍见到自己跟杨青的关系亲近,怕他疑心,便又补充说道:
“我听杨青提起过几次,知道是九德号的合伙人,却没有见过本尊。”
顾衍听了白莲的话,并没有疑心什么,只是点点头便没有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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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白莲让樱桃准备了药浴,洗了又洗,将全身的衣服都换了才敢去卫氏的房间。
告诉了卫氏已经找到了药物,让她不要再担心,又陪着说了会话,卫氏见她面带倦色,想着她这些日子忙进忙出,也是心疼,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白莲回去后,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先是担心杨青,随后又想到顾衍问自己的那番话,想到前世顾衍跟杨青的关系,总觉得冥冥之中自有牵引,将前世有关的人都悄无声息的拉在了一起。
就像四年前,自己想尽办法留住了李氏,最后还不是一样的前功尽弃。
后来想着想着,便不觉得睡去了,临睡前还想着,不管老天爷如何安排,只要杨青能熬过去这一关,他能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天还没亮。白莲就惊醒了,梦里面,她看到杨青被人抬着丢到了焚烧地那边,火苗一下就窜出很高。瞬间把他吞没了,白莲也惊醒了。
醒来后发现是个梦,还心有余悸,想着可能是昨日白天的时候见到那些士兵抬着的人,所以有了阴影。
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朦朦胧胧有了曙光,便不再睡,起来了。
樱桃在偏厢里值夜,听到白莲屋里有动静,便披衣下来了,见到白莲穿着里衣坐在床边,樱桃打了个哈欠,点亮了桌上的灯,走了过来。
白莲看着跳动的烛火,微微有些失神。
“姑娘怎么这个时候起来了?”
樱桃的话。让白莲回过神儿来,情绪有些低落的说:
“做了个梦,惊醒了。”
白莲说完,樱桃已经走到了面前,温声说道:
“姑娘别怕,再睡会吧,奴婢在这儿守着。”
白莲摇了摇头,看着樱桃,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樱桃,你说如果抢了别人的东西。老天爷会不会看不过去,要夺走你抢来的一切?”
樱桃听了白莲的话一愣,知道她大概是在梦中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便有软声细语的说:
“姑娘。您刚刚说了是个梦,怎么这样较真儿?没事的,再睡一觉醒了就什么都忘了。”
白莲不能释怀,想着这几日杨青所受的罪,以及梦里那骇人的一幕,还是止不住后怕。
她想到自己告诉过杨青。若是他平安归来,要告诉他自己的事情,到时候关于杨青的前世,是说还是不说?
想到这些,白莲还是忍不住惆怅。
第二天一大早,白莲就又去了东南安置营那边,有了昨天那一出,都知道她是认识顾衍的,便没有人再拦着她。
白莲顺利的去了杨青休息的地方,进去的时候,玉竹守在床边,果然像她所说的那样,不眠不休的看护着。
玉竹看到白莲进来,脸上露着喜悦的笑说着:“姑娘,公子快天亮的时候醒了一次,大夫看过了,说再精心照顾几日,公子的病情就稳定了。”
这一消息,无疑是这些天以来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白莲又问了大夫许多关于杨青病情的话,大夫也是在庆幸,说是杨青前期所服的药,和治疗的手法十分的好,所以昨天的诊治才起了作用。
大夫走后,白莲看着杨青还在昏睡着,嘱咐了玉竹几句,就离开这里,去寻了季眉的住处。
季眉独居在一所帐篷里,白莲去的时候,看到帐篷里里外外都是季家的人,对着门口守着的人说道:
“季姑娘醒了吗?”
那人还没有回答,季眉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醒了,白姑娘进来吧。”
门口守着的是个丫鬟,看着白莲一身男装,自己的主子却喊得是姑娘,不有的吃了一惊,却也不动声色的给白莲聊起了帐篷,请她进去了。
季眉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也或许是染病的缘故,脸上有些浮肿,看到白莲进来后,首先不是问好,开口便问道:
“白姑娘,杨青他如何了?”
话语里的关心,季眉没有掩饰,也不想掩饰。从一开始,她就没有遮掩过对杨青的心思。
认识杨青是在两年前,两家有生意来往的时候,杨青的确是出色,够冷静,够沉稳,只是单单这些,并不足以让季眉心动。季眉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家里的独女,没有兄弟,日后是要招婿的,杨青那样的,注定不是成为自己的夫婿,季眉一向是很清醒。
只是后来无意中见杨青在街头救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孤女,原以为他要收了那女子做奴婢的,却没想到他给了钱,安置了那女孩父亲的身后事,却放了那女孩自由身。
在季眉的眼里,生意人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