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白莲就醒了。
但是不愿睁开眼睛,闭着眼,摸到自己满脸的泪水,声音里有些悲切的叹了口气。
虽说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但是陆晔将手伸过来,自己重重的咬下去时,那满嘴的血腥味,犹如刚刚发生一般。
那时,她才知道。
陆晔的血是苦的,涩的。
或许苦涩的不是他的血,而是自己的心,自己的味觉!
漆黑的夜晚,平日里的那份坚韧似乎也松懈了,嗓子里有些哽咽,又叹了一口气,嗓子有些发干。
她睁开眼,想坐起来,喊一下值夜的荔枝,只是她刚睁开眼,猛然看到床头立着一个人。
白莲吓得惊呼一声,猛地做起来,裹着被子就躲到了床榻的里面,沉声喝道:
“是谁?”
“你别怕,是我。”黑暗中,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微哑的嗓音,让白莲一愣。
是陆晔!
“你有病是不是?半夜不睡觉,跑我这里做什么!”白莲又惊又怒,加上刚才的梦,此刻真恨不得再狠狠的咬他一口。
“这个是宫廷秘制的药,擦上去后不会有任何痕迹留下来。”陆晔说着递过来一样东西。
白莲没有接过,只是看了一眼,随着他的靠近,白莲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原来他还喝了酒!
“你来是为了送这个?”白莲不信,送个药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非要做这种半夜爬墙的事情!
随后白莲想到,玉竹一向惊醒,怎么这会却无声息了,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声音猛然拔高问道:
“你把玉竹怎么了?”
陆晔听到白莲的质问,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个会些功夫的丫鬟,只是白莲这样戒备,带着浓烈敌意的话语。道:
“你别慌,只是让她们睡了一觉。”
白莲听着陆晔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这样说。自己还有哪里不懂的,什么睡了一觉,肯定是他使了什么手段!
“说吧,你到底什么事!”白莲恨得牙痒痒,谁会信他的鬼话。若他再说什么送药,非得把他轰出去不成。
陆晔听着白莲咬牙切齿的话,见她没有接过自己手中的药,便转身放在了桌子上,之后又回了床前,低声说道:
“对不起,唐突你了。”陆晔的声音里有歉意,只是他这样的话让白莲冷哼了一声,别说是一声对不起,就是一百声。白莲也是听不进去的。
若是对不起有用,便人人都可以随着自己的性子行事,事后说一声对不起,便万事大吉了,还要礼法何用!
听到白莲的冷哼,陆晔不以为意,转而说道:“白天我说的话,并不是真心话。”
白莲微微皱了皱眉,不明白陆晔说的是何意。陆晔似乎也知道白莲的迷惑一般,解释说道:
“我说要求娶德言郡主的事情。是在试探祖母。”
陆晔说完,白莲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白莲一开始就明白陆晔是在试探,周德言那样的人,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都与陆晔不合适,重要的,陆晔也看不上那样的人。
但是,白莲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冷哼,她也想知道陆晔要说什么。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陆晔似乎是真的喝醉了,不再像以前那般风姿翩然,而是坐到了白莲床榻前的,靠在床帏处,有些颓然。
“你告诉我,让我查我母亲生前接触的人,这一年来,我查出了许多的陈年往事,原本以为父亲的病故,是因为严家的事情,在刑部受刑时落下的病症,后来给父亲修缮坟茔的时候才发现,他是中毒而死。”
陆晔说着,头仰靠在床柱上,看着窗外,月似金钩,寒星数点,像极了自己知道真相的那一晚。
“后来,我查了严家,才发现严家二房的长子,是跟我父亲在一座酒楼有了矛盾,发生了口角,才起的冲突。严家历来尚武,严家的孩子,不管是嫡庶,都是拳脚功夫不错的,而我父亲向来文弱,哪里会失手打死人,我本以为是下人逞凶,问了府里人后,都说那日谁也没有跟着父亲,唯一跟着父亲的小厮,还在刑部受审时,熬不住刑,死在了刑部。”
白莲静静的听他说着,这些前尘往事,她也是不知的,如今听陆晔说起,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后来我找到了事发的那座酒楼,发现里面的老板早已经换了,我在府尹大人哪里查了六年前这座酒楼更换的人,才发现,这几年里,这家酒楼连着换了几个老板,还是在三年前,被我舅舅给买了去!而舅舅也是在父亲和母亲回京之前,跟着睿亲王府亲近了起来,睿王府的世子还在前两年,娶了我舅家的女儿为世子妃,如此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我当时竟然会以为睿亲王是看着我的面子上,后来想想,我又算哪根葱,能值得睿亲王拿世子的婚事做情面!”
陆晔说着话,白莲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自讽自嘲的意味。心中也是微微吃惊。
前世睿王世子后来的世子妃是继妃,原配世子妃姓什么,她并没有注意,因为前头的世子妃没有留下一儿半女,也没人注意原来的世子妃是谁。
白莲只记得,原本的世子妃出身不高,倒没留意是不是陆晔的外租家的表姐。
陆晔也很少跟她说起亲戚间的事情,白莲对于那一切都一无所知。
“太多的巧合的事情,就不是巧合了,我对睿王府跟李家有了怀疑,便多留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