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极平淡的一声却带着极为不平淡的气势,朱雀和白独月不禁吞了吞口水,相顾一眼,纠结了半晌,决定还是老实出去见他。
白独月拉着赫连绝一跃跳下屋檐,瞧着一手拥着师玉卿的贺靖逸淡然的神情,干笑了两声,“太子你来了啊。”
朱雀忙上前拱手道:“太子!”他垂着头说什么都不敢抬头看贺靖逸一眼。
要说朱雀等人为何如此怕贺靖逸,倒不是因为贺靖逸做事决绝,心狠手辣,那些凶狠的手段,他从来只是用来对付敌人,而对朋友与臣下,他不仅宽容大度,更是义薄云天,有任何难处都会鼎力相助,加上他的人格魅力,总让人不自觉的聚在他的周围,愿为他肝脑涂地。
只是贺靖逸此人帝王之势过甚,平时又多习惯冷面示人,不轻易展露情绪与想法,教人捉摸不透,一旦生起气来,冷凝张脸更是威势震人,让人不自觉见之胆寒。
贺靖逸嘴角微微勾起,白独月瞧见他那副神色笑不出来了。
贺靖逸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白独月和朱雀,白独月忙道:“太子,我们可是做足了准备才让玉卿一人过去的,你看我石子都在手上拿着呢。”
白独月说着摊开手,显示他所说不假,朱雀在一旁猛地点头配合。
贺靖逸其实没想说他什么,朱雀是他臣下,有义务保护师玉卿,但是白独月和赫连绝说到底是自愿帮忙,并非他的下属,贺靖逸向来对待朋友臣下都是平等相对,从不拿太子的架子压人,所以并没有责备白独月和赫连绝的想法。
但他想到这三人居然让师玉卿一人设险,还是有些火大,他冷眸一抬,什么也不说就只望着三人。
他不说话比说话还让人觉得恐怖,朱雀早已慌了,忙跪下道:“是臣没有尽到职责,还请太子降罪!”
贺靖逸冷着脸不说话,朱雀额上冷汗都颗颗溢出,师玉卿忙道:“靖逸,这都是我主意,是我要一人前去牵制师宏骁的,他当时距离老太君他们太近了,白先生他们若要出手恐会伤了老太君他们,所以我才提议我一人去将师宏骁引出来。”
贺靖逸闻言,将视线移到师玉卿的脸上,眼神温柔,手指轻轻敲了敲他的鼻子,叹口气道,“你如此说我更生气,你毫无武功,就敢一人与那丧心病狂之人对峙,若是出了任何意外,你让我怎么办?”
师玉卿听出他话里有无尽的担忧,忙道:“有白先生在,他们不会让我陷入危险的,再说了,我行事也有分寸,不会贸然行动。”
他说着不等贺靖逸再开口,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胸口,将身体与他贴的很紧,又低声温柔劝道:“靖逸不要生气了。”
贺靖逸被他的小动作和软言细语软化了心智,拿他毫无办法,舒了口气,摸摸他的头发,“那你答应我下次不可以这样。”
师玉卿忙点点头,往他怀里蹭了蹭,“嗯!我答应靖逸,不要生气了,也不要怪罪白先生和朱雀了。”
师玉卿乖巧可爱的模样激得贺靖逸心神一荡,融化成一片春水汪汪,整个人更是飘然起来,勾了勾他的下巴,凑到他耳边低声,用只有两人可听见的声音,道:“要我不生气,今晚可得听话。”
他暧昧的语气和气息激红了师玉卿的耳根,彼此耳鬓厮磨这么久,自然知道话中的意思,但眼下对于师玉卿来说,只要贺靖逸不生气,不要再为他担心便好,他想要做什么,自己也肯依他。
“恩。”师玉卿被他拥在怀里,带着羞意点点头。
贺靖逸这才松缓了微微拧起的眉宇,摩挲了下他的脸颊,用宠溺至极的眼神低头望着他。
此时的师玉卿整个人如同小兽一般,对贺靖逸乖顺的不得了,他说什么就应什么,他要摸头发还是摸脸蛋都依着。丝毫没有方才对着师宏骁那股子汹汹的气势,看的白独月等人瞠目结舌,都暗道不愧是贺靖逸养出来的,这对内对外分明的态度俨然一个样。
但眼见贺靖逸心思都在师玉卿身上,脸色也缓和不少,不与他们计较此事,倒让他们松了口气,贺靖逸不用说什么做什么,光他那股子寒气逼人的气势就让几人吃不消。
师玉卿见将贺靖逸哄好了,忙道:“我去看看老太君他们。”
贺靖逸点点头握住他的手,“我随你一道去。”
两人走至站在正堂门口,一时不知该不该过来的孟老太君、师道然、韶国郡公夫人三人身前。
“老太君、母亲你们没事吧。”师玉卿急忙上前说道,又瞧了眼师道然受伤的胳膊,“父亲你的伤势还好吗?”
师道然忙摆摆手,先同孟老太君他们一道朝贺靖逸行了礼,被他免了礼之后,才笑道,“血都止住了,多亏了太子妃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韶国郡公夫人见他说罢后又是一声心酸的长叹,忙抚了抚他的背,安抚他的情绪。
孟老太君握住师玉卿的手,心疼道:“你这孩子怎么只身一人就敢闯进来,方才可吓得我一身冷汗。”
师玉卿微笑着安抚她:“老太君放心,白先生他们藏在暗处帮我呢,我不会有事的。”
孟老太君等人朝他身后的白独月等人望了望,见他们朝自己拱手,忙点了点头回礼。
知道真是有人暗中保护师玉卿,这才稍稍放了心。
“唉,说到底还是太子殿下有本事,制服了那孽畜。”师道然又气又叹。
孟老太君哼了一声,侧过身责备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