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禾眉紧凝,秀目微斜暗忖起她的话来。
兰昭仪听了师乔煌的话道:“乔煌说起来,我也深觉奇怪,我今日晌午小憩之后,伺候我的女官岫茗拿着这封信交给了我,只说是凭空出现在我正殿的案桌上,岫茗问遍了所有人,竟都未瞧见是谁放在那的。”
“也不知此人是何意,青天白日的就能如此自如的出入我的宫中,真叫人胆寒。”兰昭仪说到此不由背脊生寒,瑟缩了下脖子,转眸朝皇后道:“殿下,惠妃心狠手辣,任意妄为,什么事做不出来,若真如信里所说,您还是得先去找个地方躲避一番才好啊。”
皇后见她忧心忡忡忙轻柔的拍了拍她的手,道, “你且莫慌,先回宫里找处隐蔽处躲一躲,虽你素日与惠妃无怨无仇,但此人向来爱把事情做绝,你素日与我较好,千万别受了牵连才是,还有明轩,也让他小心避开,注意安全。”
皇后说起贺明轩,让兰昭仪这个做娘的顿时多了几分惶恐,忙道,“殿下说的是,妾身这就去找轩儿,妾身先行告退了。”
皇后点点头,柔声道,“快去吧,一定注意安全。”
兰昭仪福了福身子急忙转身欲离开,踏了两步又转了过来,望着皇后的瞳中隐隐露出雾气牵连出眼底的红意,一垂头福下身子。“殿下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皇后瞧出她的真心,动容不已,站起身一把扶起她,轻拍她交垫在一起的玉手,微微扬起雍容淡定的微笑,“你放心。”
兰昭仪看着她眼睫微动,抿着唇忍住鼻头的酸意点点头转身离去。
苏锦跟在兰昭仪身后将她送出殿外,又慌慌忙忙的赶回了殿内。
皇后已经由师乔煌扶着重新坐回了凤榻上,她搭在小几上的手里攥着那封兰昭仪送来的密信,意味深长的看着手里的信道,“你们说这信上说的是真是假?”
师乔煌敛眉一想:“殿下,奴婢觉得此事大有可能,大皇子谋反兹事体大,皇上下令太子押送回都,定然不会轻易放了他,失了大皇子,惠妃家族再无指望,正因如此决定孤注一掷,逼宫让大皇子登基也尚有可能。”
皇后点点头,攥着手里的帕子鄙夷的冷哼道:“这便是狗急跳墙了,看来她终究是走了这条路。”
苏锦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自寻死路罢了。”
师乔煌垂下细密的睫毛,眼瞳轻转道,“殿下,这信会不会是太子殿下命人放在兰昭仪殿中的?”
皇后秀眉微蹙道:“不会,逸儿若要让我知道,定会让人亲自给我送来,不会绕这么大一圈的。”
苏锦道:“或许是太子殿下不愿让手下擅闯了长乐宫惊了殿下,若直接命人送来被惠妃党羽发现反而害了殿下才出此下策的呢?”
皇后提着下巴细细凝眉一想,“你若如此说也有可能,毕竟惠妃在宫中耳目众多,你我拔除了这么久都尚不能将那些贼虫鼠辈悉数清理干净。”
苏锦叹道:“这宫里的禁军除了陛下手下的四支和太子殿下的千狼卫,大多都在江士郎手里,他一旦造反,定是要将宫中全部控制起来的。”
师乔煌怅然道:“太子殿下与玉卿如今不再宫中,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惠妃背后有重兵铁骑,如今能阻止他们的只有皇上和太子了。”
皇后一抬眼眸,扶着小几一角站了起来,朗声道:“无论如何,定要先去通知皇上才行!”
她说罢便拿着信急匆匆要往成英宗宫里去,苏锦与师乔煌连忙跟在她的身后。
皇后刚迈了几步,不等苏锦与师乔煌自己伸手掀开了纱帘屏帐,正在此时,殿外的内监尖亮的通传声:“二皇子殿下求见!”
皇后手一顿,停下了步子,苏锦与师乔煌忙上前将帘帐拉开系在两旁的三尺宽的朱漆圆柱上。
贺明峰优雅迈进殿内,刚进殿门几步却瞧见皇后站在正殿与殿门的中间帘帐旁,神色匆忙似乎有急事的模样,忙上前拱手道:“见过母后,母后这是要去哪里?”
皇后忙上前两步扶起他,双手握住他的右手,急道:“方才兰昭仪来给我送了封信,惠妃今夜要逼宫篡位,我正要赶去通知皇上。”
贺明峰身子猛地一震,吊起一双剑眉,瞪大了一双星目,惊异道:“什么!惠妃要谋反?!”
皇后叹了口气,从袖口中掏出那封密信递给贺明峰,点点头,“我正要去通知陛下早做准备呢。”
贺明峰摊开信件仔细阅了一遍,一双浓黑如夜的眉峰逐渐紧蹙,他神色凝重的抬眸,瞧见皇后焦灼难安,忙又松缓了眉梢,镇定道:“母后且慢,此信中提及惠妃会对母后不利,依儿臣所见,母后应当及早防备才是。”
皇后知他为自己担心,忙拍拍他的手:“如今形势紧急,我必须先通知了陛下早做准备才是,我个人的生死比起陛下算的了什么。”
皇后说罢要迈步离开,被贺明峰拦下,“眼下已经黄昏,若惠妃真有此意怕是早就部署好了一切,说不定何时就来母后宫中欲行不轨,母后此去父皇宫里,若耽搁了时间被她抓住定然会有生命危险。”
皇后瞧他一眼,见他神色似乎有了计较,便道,“峰儿的意思是……”
贺明峰郑重道:“不若我去通知父皇,我有武艺傍身,就算遇见惠妃同党也可逃脱,倒是母后,速去找个地方藏起来才是!”
苏锦听了他的话大觉有理,紧跟着劝道:“二皇子说的对,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