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翟关上门的那一刻,却没发现床上的素素眼睫毛如蝶翼般微微煽动,徐徐睁开了皓眸。
其实一开始她并没有醒,当她中途意识渐渐苏醒的时候,感觉到唇上及口中温润湿.滑的触感,大脑和所有纤细的神经有一秒钟简直要尖叫起来。
可熟悉的气息,让她明了这个人是沈翟。
她应该立即醒过来,然后起来制止他,甚至狠狠地责备他,违背道义,趁人不备欺负好兄弟的女朋友,哪怕再往他脸上甩几个响亮的耳光,都不为过。
可她当时居然犹豫了,之前沈翟对那个口出秽言侮辱她的小混混,那种愤怒至极,额爆青筋的模样,以及之后他冒着被砍的危险,不顾一切向她冲来的表情,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大脑仿佛一隔为二,一面是简海洋深情执着的默契目光,两人的心有灵犀。一面是沈翟霸道内敛的强势保护,像不顾一切的狮子王一样,狠狠地、突然地,以一种仿佛不经意却坚定的态势闯进她的世界里。
所以,等她回过神来,沈翟已然起身离去。这样也好,至少大家都不会尴尬。
今夜太多的冲击,让她无力去责备谁。尤其是在他为她付出这么多之后。
她起身走进房内的洗手间,刷完牙后,不断地用水冲洗自己的脸,白皙的脸庞被她搓得发红,眼里也有了血丝。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双清澈却透出些微迷茫的眼睛,“我一定是疯了。”她低喃,忍不住双手握拳,指甲掐进了肉里,狠狠刺痛了神经,也刺痛了自己的心。
她在心底深深地责备自己,怎么可以纵容沈翟的接近,沉重的自责内疚让她十分难受。她知道,这是一种背叛。
她成素素何德何能,今生能有海洋这么好的人,来爱她,而她非常清楚,自己有多爱这个和自己心心相印的好男人。
不能再这样了。她的眼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变得坚定。
第二天一早,当沈翟打开卧室门的时候,里头已经空空荡荡,只有枕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几行秀丽工整的字:
沈翟
我先回去了,昨天的事,谢谢你。即便这次端阳朝慧和华谋的合作结束之后,以后你公事上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只要我力所能及,我都会尽量还你这份人情的。
成素素
慢慢将纸收拢在手心,然后捏成一团,那只手“梆”的一声砸在床上,发出闷响,如同沈翟憋闷难受的心。
胸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挤,氧气都被挤了出去,变得稀薄。
他很清楚,她又逃回她的壳子里去了——只对他。
至此之后,素素在公司里,总是尽量和沈翟保持距离,即使有不得不和他见面交流的状况,也是正襟危坐,公事公办。
沈翟也像是刻意似的,近来总是还未下班,就有女人在公司痴痴等他。然后一下班,他就开着他的车子,带着那些或妖娆或甜美的女人离开。
“碧姨,我听堂姐说,哥最近又花天酒地的,是又在素素姐那儿受刺激了吗?”沈阮君叹气,“哥为什么偏偏喜欢素素姐呢?她早就和海洋哥哥是一对啦,真是的,害得我最近见了蒋明泽都有种莫名心虚的感觉。”
“别胡说,让你爸或是你爷爷听见了,你哥又得被一顿打。”
“哼,”沈阮君皱皱小鼻子,自豪地说,“我哥才不怕呢,算了,碧姨,我不管了,只要我哥最后心里不会受伤就行了,我可不想我哥变成电视剧里那种受过情伤后,满脸胡渣的颓废冷酷男人。我宁愿他还是以前那个花花公子,但一样很疼我。”
“人小鬼大。”碧姨笑着拍拍她的头。
碧姨从小看着沈翟长大,自从听小君说成素素是简海洋的女朋友之后,也为沈翟头疼了许久,考虑再三,还是没将这件事告诉沈常烨、周亚颜他们,只希冀沈翟能够自己想通。
不过碧姨知道,沈翟最近这阵子的花花公子样,多半是装出来的,毕竟这么多年了,这点脾性还是摸得清楚的。
难道二十几年前的那一幕,又要再次重演了吗?——碧姨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隐瞒究竟对不对。
“姑妈,这是成素素最近的交友状况和工作状况,你看下吧。”
邬城安是邬紫慈的侄子,虽说表面上和沈翟他们那个高干圈子走得还算近,但也只是表面上,实际上沈翟和简海洋他们都对他不太感冒,要不是因为他是邱文远的姐夫,他们根本懒得理会这个虚荣的男人。
“嗯。”邬紫慈昨天就从德国出差回来了,但却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酒店里住下,等侄子的报告。
邬紫慈仔仔细细地看完,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在沈翟公司里?她不是大学里工作的吗?”
“起先是,我之前是这么跟您说过,当时的调查绝没有错,”邬城安讨好地笑,“只不过我遗漏了一点,她在展阳创投基金居然也有不小的地位,虽说风投一般不插手后续管理,但是这一次因为端阳朝慧和华谋的合作,涉及到能否上市,展阳就派她做负责人了。”
“没想到我还小看了她,”邬紫慈蹙眉,缓缓地说,“成素素,原来也不简单。不过那又怎么样,和我家海洋比起来,她根本不够格,况且卫淼合我心意多了。现在她又和沈翟牵扯在一块,真让我扫兴。”
“姑妈,那倒没事,我看沈翟这阵子,还是花天胡地的,老样子。大概和成素素也扯不上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