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工作刚上手,有点忙碌难免的,最近熬夜比较多,没成想连白头发都熬出来了,我是不是该让凌云多给我涨一倍工资?或是赔付我精神损失费?”
海洋凝眸望着她,双眸如玄色深潭,薄唇边浅浅笑意,剪裁得体的银白色西装衬得他分外伟岸耀眼,即便站在千万人之中,这卓尔不凡的气质也很难让人忽略。
“朝如青丝暮成雪。”素素嘴里喃喃念着李白的诗句,看着手上的几缕雪色断发,一丝回应他自我调侃的心情也无,除了心疼,还是心疼,纤手轻抚着他的鬓角,嗓音里带着微微的酸涩,“海洋,别瞒我,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而我不小心忽略了?你是那么崇尚快乐简单的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生白发呢?不要拿工作搪塞我。”
面对深爱之人的关心神情,海洋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他苦涩地暗想,他怎么能告诉她,自从得知那晚的真相以后,她和沈翟的事,一遍遍在心底折磨着他,他越是刻意去忘记,就仿若有一根弦不断地奏起重复的音乐,提醒着这一切已然发生,再无倒带的可能。
他用忙碌的工作,强大的意志力,逼迫自己去忘记,他真的快要做到了,真的……
无论如何,他知道有一点,他绝不会离开素素的。这个女人,是最贴近他心脏的那根肋骨,一动,就疼得慌,心里直冒虚冷。
“好,我承认,”海洋无奈地笑笑,掩饰实情,含糊地说,“不能完全说跟工作无关吧,一些人事上的纠纷,同类公司的恶性竞争,还有亲戚家里的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挺烦的,不过我能解决,你别为我操心。”
“我不为你操心,那还算是你女朋友吗?”素素听后略微松了口气,她本担心会不会是海洋妈妈仍不同意自己和海洋的婚事,让海洋为难了,“你偶尔得空的时候,咱们一起出去走走,打打球唱唱歌什么的,好吗?你烦心,我就陪你散心,呵,要不,周末来我家,我做饭给你吃?”
“好。”被素素温婉如水的动人凤眸望着,海洋觉得心间如同一缕清澈山泉淌过,所有的一切沉痛焦躁都瞬间被抚平了,任何多余的烦忧困扰,似乎都不再重要,只想握住她的手,一辈子不放。
“海洋。”同样一袭银白色正装,穿在沈翟身上,却更显得霸气内敛,胸前的肌肉将衬衫绷得紧紧的,眉峰聚拢,深沉的眼眸朝素素扫了一眼,然后落在海洋脸上。
海洋瞳中两簇火光隐隐,怒视着沈翟,瞬间攥紧了右拳,却不说话,嘴角隐隐抽动,浑身蓄势待发,如同一只亟待进攻的西伯利亚虎。
沈翟气势慑人,眼神复杂地回视着海洋,深深的歉疚自责与隐隐的无畏宣告,交相浮现。
一头非洲狮,一头西伯拉亚虎,危险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似乎战斗一触即发。
“海洋?”素素看到两人之间气场极为不对头,不禁出声询问。
“素素,原来你在这儿!”
幸好薄欣然及时跳了出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对此刻紧张局面毫无所觉的她笑眯眯的,一把揪过素素,机关枪似地说个不停:
“走,我带你去近距离仔细瞅瞅时未央,她现在正去化妆间换装,待会要和唐睿一起出来敬酒,我告儿你,刚才我离近了看,差点没被自己的醋淹死,简直羡慕嫉妒恨疯了,绝对大美妞一枚,什么风华绝代简直弱爆了,那种山中紫蝶精灵一样的美,我只在她身上见过。以前觉得自己好歹还能看,现在,唉。素素,走快点!”
“等等,别拉我,”素素被欣然强拉着走往前走,频频回头往后看,疑惑沈翟和海洋之间的怪异胶着状态。
“别让她起疑,”沈翟勉强自己挤出一丝笑容,右掌拍上海洋的肩膀,“你该知道她有多聪明敏感,有多在乎你。”
海洋右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心里斗争激烈,最终眉头缓缓松开,仿佛下了个决心,松了右手,慢慢一点点拂开肩头沈翟的手,一抹轻笑浮现嘴边:“她是很在乎我,这点我比你更明白,沈翟!”
最后沈翟二字,几乎是咬在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知道就好。”沈翟叹了口气,深深看了海洋一眼,和他错身而过时,在他耳边悄声留下一句话:“我的错,别怪她,要恨就恨在我头上。”
海洋撇开头,唇边几丝意味不明的笑,低头盯着地板,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研究瓷砖上的纹路,没人真正能懂此刻他内心的痛与恨,还有那对素素无法抹煞的爱。
“我可以叫你素素姐吗?我觉着这样亲切些,从小就好想有个姐姐哦。听说阿睿以前对你挺不礼貌的,”化妆间里,时未央换了一条紫色束腰美人鱼长裙,裙摆翩翩,风姿乍现,甚至比刚才身穿白色婚纱还要明媚耀眼,笑容可掬,“我可以替那个坏蛋向你道歉吗?”
素素看得微微愣神,觉得欣然刚刚丝毫没有夸张,未央真如精灵仙女一般,从精美画笺上走下,化为一条紫色美人鱼,再加上她白皙粉嫩的鹅蛋脸上,那清纯甜美的青春笑容,优雅的美人尖,让素素不禁出声赞叹:“未央,我也很想有个你这样可爱漂亮的妹妹,呵,唐睿虽然有时候有点小过分,但没真的伤害过我什么,我早就原谅他了。”
“我也要,我也要做你姐姐,快叫我声姐姐!”欣然不甘落后,上来凑热闹。
“好,欣然姐。”时未央从善如流,甜甜一笑,上前一左一右,分别握住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