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一个冬季,一个春天的沈清让和千洄终于赶在夏日的尾巴上回来了。
他削瘦了些,白色的长袍在在他身上也显得空荡荡,眼角带着一路的风尘和归来时的笑意,那其中藏了冬季的风雪渐消,春天的繁华开遍,还有夏日里艳阳高照,站在门口对围过来的一群人温润轻笑:“好久不见了,诸位。”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们还以为你带着千洄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了呢。”流七月开着他玩笑。
轮椅上的千洄一翻白眼,她倒想带着师父归隐山林呢,他归隐得了吗他?这段日子跟赶着投胎似的把那十八行宫跑了个遍,那么多的山川大河,他倒是不嫌累,苦了自己腿脚不便跟着四处晃荡。
“千洄千洄,我们刚买了藕花糕,又香又软,超级好吃,要不要?”毕苟冲她抛媚眼。
千洄咽了咽口水,一脸有什么大不了的神色:“那赶紧着啊,等什么!”然后便自己推着轮椅冲向毕苟与花璇,自家这位师父怕是多的是话要跟傅秀和城王爷说,说呗,反正自己也不爱听。
沈清让看着傅问渔已渐渐长好,但还是有些不便的手,问是怎么回事,傅问渔草草揭过了几句不做多说,反正事情都过了好久了,没必要让大家都跟着闹心,当然了,方景城自是少不得受沈清让一阵奚落的。
“你去那十八行宫,有发现什么吗?”方景城心疼自家夫人手不好,主动给沈清让倒了一杯酒,好久未与他喝酒了。
清酒入腹,洗得走一身的疲累,沈清让笑声道:“的确有很多发现,这次回来是想告诉你们,蕉姑娘的那离心蛊我能解了,那十八行宫大阵也寻到些破解的办法。”
“了不起啊沈清让,不愧是大国师!”方景城一拍他肩膀,差点将他握着的酒水拍得洒出来,怨不得他力气大,实在是那十八行宫大阵一直是压在众人心间的巨石,如今知道可以破解,自是高兴。
沈清让看了他一眼,只笑着没有说话,方景城有些会意,连说:“你刚回来不着急这些事,至少先吃顿热饭菜。”
傅问渔看着这两人神色有怪,提着方景城耳朵:“你们在瞒我什么?”
“冤枉啊夫人,只是真心心疼大国师,而且眼下之急是蕉姑娘的病,那十八行宫大阵都在那儿杵了那么多年了,不急于这一时。”方景城一本正经地求饶。
沈清让看着好笑,什么城王爷,就是个怕夫人怕出名了的妻管严,笑罢他摇摇头,又喝了一口酒:“时间不好再耽误,我们还是早些把蕉姑娘的离心蛊解了,免得她受萧太后折磨。”
“嗯,也免得贾瞒左右为难,不好做人。”傅问渔松开方景城,点头同意。
“那我今日就去安排这件事,免得夜长梦多。”方景城说道。
方景城着了杜畏去通知贾瞒,自己带着傅问渔请沈清让好好畅饮长聊了一番,沈清让说了不少路上的趣闻,方景城听着不时不插话问一问当地风土如何,地势如何,天气如何,傅问渔在一边托着腮不出声,这个人,拐着弯儿地在从在沈清让嘴里套出祈国地形来,防以后哪日用得上,可怜了沈清让还真的以为方景城是对他这一路的故事有兴趣,说得津津有味。
她看着这两人渐渐有些困意,扒在方景城胳膊上就睡着了,方景城抱过她示意沈清让稍等片刻,将她抱回房中替她拉好被子,又捏了捏她的脸满足了一番自己的恶作剧才出门来。
“她手不好,还在吃药,你给她下安神药会不会不好?”沈清让递给酒杯给方景城。
方景城接过笑道:“这是小开的方子,谁的方子都不可信,小开你总该信。”
沈清让道也是,便与他碰下了杯子喝起了酒,两个大老爷们儿就着夏月清荷还有一桌小菜,在疏影倾斜的院子里你一杯我一杯喝得好不起劲,纷纷感概一番明明当年两人是死对头来着,如今也能把酒月下了。
“你还好意思提当年,你可没少干让她伤心的事。”沈清让笑骂一句。
“说得你不是似的,是谁给她下的血咒啊?你倒是下得去手,当时没把我气死,傅问渔还在梦里叫你的名字,真的当时要把我气炸了,气得恨不得去杀了你才甘心。”方景城不甘示弱回击。
“彼此彼此。”
“干杯干杯。”
两只翠色酒杯一碰,几圈涟漪荡开在酒杯里,两人却也不分开,由着杯子挨在一起,头也凑在了一起:“你老实跟我说,那十八行宫大阵,跟她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借天宫十八星宿牵异人之脉,再借大地十八地脉,定异人之魂。”
“说人话。”
“就是这大阵跟她系系相关,她是阵眼,她不死这阵法的力量就不会消失,而且会越来越强。”
“这么难缠?”
“不过我知道怎么破了,有没有兴趣一起来?”
“那还用说,解决完了蕉姑娘的事儿咱就上,趁早把这东西弄掉,大家都安心,温琅那兔崽子也不用一天到晚愁着祈国国运衰减,我丰国会对他怎么样了。”
“人家是皇帝,不是什么兔崽子。”
“了不起啊?我还是战神呢。”
“我是大国师,不比你两差。”
“大国师,干杯。”
“方战神,干杯。”
方景城大概是很久没有找到酒友了,杜畏十分自律,除非有什么大喜事,他饮酒从来不超过三杯,说是醉酒易误事,小开在方景城心目中依然只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