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管家和陆嬷嬷赶到墨竹楼时,夏莫然和宇文谨两人正僵持着。
男女有别,慕容管家走到门外便止了步伐。
陆嬷嬷扫了一眼冷着脸的宇文谨,和一脸苍白倔强的夏莫然,笑道:“冥二已经去请李太医了,不过爷和秀这是怎么了?两人跟乌鸡眼似的。”
她第一次见面对自己可是冷眼冷语,这一次倒是亲热得跟什么似得,真不愧是荣德皇后身边的得力姑姑,这八面玲珑的手段就不能让人小瞧了去。夏莫然别过脸去不吭声,两只手紧紧地捂坠部,鲜血沾满了葱白的手指。
宇文谨见状眉宇间划过一丝担忧,但想到她的倔强,抿着唇不语。
陆嬷嬷故作嗔怒道:“王爷也真是的,女孩子脸皮薄,你也该顾着些才是,这上药的事,还是让奴婢来吧。”说着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宇文谨手中的金疮药,上前一步想替夏莫然上药。
可夏莫然还是没肯让步,甚至咬着牙往**里挪了挪,避开了陆嬷嬷的手,小脸透着坚持。
陆嬷嬷愕然了,端看她衣服上的血便知伤得极重,李太医来也只能把脉开药方,伤口还是要用金疮药压下去止血的。
她这样僵着不让上药,是想血流尽而死吗?陆嬷嬷皱了皱眉,为她用性命相威胁主子有些不太高兴,只不过到底不忍看她如此作践自己,一脸忧心地看向宇文谨。
实也没想到夏莫然会在此刻跟自己叫板,宇文谨额间青筋毕露,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火,耐着性子哄道:“你先让陆嬷嬷给你上药,止了血再说。”
再说,这都说了十几天了,还没个结果。夏莫然暗暗翻了个白眼,又悄悄地用手指按了按伤口,直到痛得泪眼汪汪,这才黯然说道:“王爷何苦救我?横竖早晚要被人害死,你还不如让我现在就死了的好,抬了我的尸体去太子府,也好了了你一桩心愿。”
陆嬷嬷也听明白了,敢情这姑娘威胁主子取消她和太子的婚事。两个不相爱的人,与其硬是凑在一起,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幸福,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在一起,这一点陆嬷嬷倒是十分赞同。
一旁宇文谨已震怒道:“瞧你还有力气与本王讨价还价,说明你一时半刻也死不了,那等你受不住时再说吧!”
陆嬷嬷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料定主子这是气狠了,又十分担心,这才讲出如此刻薄的话来。不过取消夏秀和太子的婚约这事,她也是听主子提过的,于是劝解道:“人身上能有多少血可以流?王爷何必讲这话?既然早晚要做,王爷何不现在就如了夏秀的心愿,也省得耽搁下去,她有个好歹,王爷后悔都来不及。”
宇文谨听了心中一动,一时没吭声。
夏莫然却是撇了撇嘴,他最后悔的事恐怕就是招惹了她这个麻烦精吧?
“知道了,本王现在就去皇宫一趟,劳烦嬷嬷给她上药吧。”宇文谨说道,无奈的语气里还夹杂着一丝赶鸭子上架的恼怒,说着便是疾步往外走去。
陆嬷嬷见状目光微闪,游离的目光看向躺在**上的夏莫然,后者目光晶亮,嘴角噙着一抹奸计得逞的坏笑。
主子这是认真的?陆嬷嬷收回心思,带了几分诱哄道:“夏秀现在可以给我上药了吧?”
夏莫然拿开了手,甜甜笑道:“多谢嬷嬷!”心中却着实舒了口气,暗自庆幸宇文谨这么快答应了,要不然再拖下去,自己腹部那道伤口便快愈合了,他一定会认为自己是个怪物。
也不知是看出了宇文谨对她的**溺,还是怜惜她受了如此重的伤,陆嬷嬷帮她上药的举动很是温柔,甚至在看到那条狰狞的疤痕时,皱紧了眉头把那刺客狠狠地骂了一顿。
金疮药撒在伤口很是刺疼,还不如等它自行愈合,夏莫然却忍着疼痛,听着陆嬷嬷不时的叨叨,有种岁月静好的美好来。
陆嬷嬷见她不语,除了偶尔疼痛时皱一下眉,其余时间神色一派轻松,赞叹的同时也有些疑惑,虽然她伤在腰腹不容易看见,但姑娘家都是细皮嫩肉的,这么深的伤口,总是要留疤的,她就不担心以后被夫君嫌弃吗?
这道伤口很深,陆嬷嬷足足撒了两瓶金疮药才止住了血,心中松了口气,边帮她穿衣服,边忍不住说道:“太子是个拎不清的,我知道姑娘急着想要解脱,可也不该如此逼迫王爷才是。如今什么时辰了?宫里恐怕早就落了匙,何况除了皇帝还有那些个后妃呢,王爷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跑进去,总归是不好。”
夏莫然闻言撅了撅嘴,陆嬷嬷讲的她何尝不明白,可解除婚约的旨意一日不下来,她心里就难受一日,那道圣旨,她还是早日捏在手中的好。
且陆嬷嬷这话讲得可也十分有意思呢,居然说太子是个拎不清的。洛寒冥一等也对太子十分有意见,可见宇文谨身边的人并不喜欢太子,做人奴才的敢如此编派太子,可见宇文谨也是对他颇有微词的,既如此,为何一心要助他登上皇位呢?
毕竟是自己的主子,陆嬷嬷为他对自己训诫,夏莫然倒不以为意,况且宇文谨也一向敬重陆嬷嬷、慕容管家这两个老人,不免说了几句软话道:“是我考虑不周,有些心急了,嬷嬷勿怪。”
说着吐了吐舌头,脸色拒十分苍白,却因这一举动,增添了几分俏皮。
“老头,人小爷给你带来了。”正说着,听到外面有人说道,声音震天响,显得中气十足。
见夏莫然疑惑,陆嬷嬷笑道:“这是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