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凰心中遗憾南怎么没将他伤得更重些,面上却依旧忧色萦绕,右手手指抚了抚腕上的空间镯子,似要取出什么物什,下一吸手指又松了开放回身侧,“那师尊您好好休息,锦儿就不打搅了。”
苻璃瞧着她手上的动作,心中原是期待她会取出灵丹妙药来,结果眨眼又见她手指空空,心中瞬间闪过一丝失落。转而又听闻她所言,那话里浓厚的担忧瞬间熨帖了那丝失落,神色温和道:“好,你身上的伤也将将痊愈,亦莫要妄动,好好调息,去罢。”
“是,锦儿告退。”说着,转身出了门。
锦凰转身的刹那,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苻璃不日便要行动,她须尽快想出对策来。她一面往外走,一面在心中不停地思索。在视线中印入云铧背影的那一瞬,她亦想到了可行之策。既然南尚未得到他想要的东西,那她就不妨助他一臂之力。
锦凰看着云铧,嘴角牵起一弯弧度,苻璃要夺她宝物,南想要洛云荷其人,那她何不将两者引到一处让他们互相残杀,她这个渔翁就坐收渔人之利!反正,南欠着她的命,就让苻璃先帮她讨回一二。
“云铧!”锦凰开口唤道,语气中携带的情愫是面对他人时都不曾有的柔意和欢欣。
云铧闻言,转过身,眸光中晕染着浓浓的柔情迎上来,眉宇间却掩不住的担忧,“尊者他可有为难你?”
先前锦凰被派驻坊城时,他到底放心不下悄然追随了过去。而在魔族围攻坊城之际,在苻璃救下她匆匆返回氐氏时,二人恰巧照了个面。或许是出于保护锦凰的考量,苻璃当时并未多言,似是默许了他的出现。但云铧犹记得他对自己与锦凰一事的反对,所以方才锦凰去拜见苻璃,他的心一直未放下。
锦凰摇摇头,“没有,师尊并未为难我。”
闻言,云铧悄悄松了口气。
“对了,可有小扶摇他们的消息?”锦凰想起心中一直记挂的事,遂问道。
云铧轻叹了口气,神色却凝重了起来,“他们就在此地。”
锦凰心头一松,却又瞧见他的面色,立时疑惑道:“怎么了?莫不是小扶摇她已经……”
云铧摇摇头,一副不知该如何说的模样,顿了几吸后道:“你且随我来看看罢。”
锦凰心中惊疑,随着他拐过两座栈楼来到一间客房,抬脚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坐在床沿一脸复杂的顾勉,以及榻上被子下鼓起的小包,小扶摇圆乎乎的白嫩脸蛋嵌在棉被里,闭着双眼似在沉睡。
“顾神医,小扶摇她可是受了伤?”锦凰担忧地问。
顾勉站了起来,面上的复杂未去,道:“她先前被魔息击伤,又遭遇重创,已经昏迷了两日三夜。不过,我已替她驱除魔息,只是她尚且年幼,怕是还有些时日才会苏醒。”
锦凰点点头,在他方才坐的位子上坐下,伸手替小扶摇掖了掖被角,突然想到一事,又开口问道:“对了,小扶摇的娘亲芸娘在何处?”小扶摇如此这般,芸娘不该不露面才是。
“她死了。”顾勉回道,语气之中夹杂着诸多数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有怨恨、有遗憾、有释然、又有些可惜,诸般情愫糅杂皆化成一声复杂的叹息。
锦凰震惊,“怎会?”说罢,看向昏迷的小扶摇,心道他方才说“遭遇重创”想来就是芸娘之死。只是,就她所知扶摇就芸娘一个亲人,二人相依为命,如今芸娘去了,以后小扶摇一个小小稚童该如何过活?锦凰心头愧疚不已,若不是她与云铧……不,不对!她突然想起,她先前曾怀疑芸娘本是氐氏中人,或许氐氏之中就有扶摇的亲人!
锦凰本就喜欢这个机灵古怪的小糯米团子,如今又听闻芸娘伤故,内心的愧悔之情无以复加,此刻已然决定要替扶摇找到她的家人,绝不让她日后孤苦无依。
“顾神医,还烦请你照看小扶摇,锦凰去去就来。”说着,锦凰站起身来,对顾勉道。
“锦小道友可是要去寻芸娘的尸骨?”顾勉不应反问。
锦凰点点头,“确是。”
闻言,顾勉脸上的神色越发古怪,抿着唇一言不发。锦凰与云铧彼此对视了一眼,眸光中均闪烁着疑惑,心中不约而同地暗道,莫不是顾勉和芸娘有旧?
只见他顿了几吸,似在犹豫是否说出口,片刻之后幽幽一叹道:“罢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更何况,两位小道友也不是外人。”
锦凰与云铧听闻此言心中越发惊异,却听顾勉缓缓道来,“这女娃儿的母亲芸娘本是这氐氏中人,数十年前她偶然一次出山遇到了一名遇难的富家公子。芸娘将那公子救下并悉心照料,那公子醒来之后却发现失了忆。芸娘不谙世事却机灵善良,公子英俊逼人又温文尔雅,孤男寡欲,两人不久后便暗生情愫私定了终身。”
顾勉的话说到这里,郎才女貌,男huan女ai,本该是一段佳话,但锦凰和云铧心中明了,既然顾勉在这般情状下说出,接下来的事情恐怕不会那般美好和顺。
果然,又听顾勉继续道:“大约过了大半年的光景,公子的仆从找到二人居住的村落,道他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家中父母与妻子日夜为他担忧,盼他早日归家。当时,那公子尚未恢复记忆,对芸娘已情根深种,听闻自己已有妻室,心中顿生矛盾与愧疚。又心知芸娘虽不谙世事却性情刚烈,若被她知晓已有妻室,必定愤然离去。于是,左思右想后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