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人翻身之后,孟子涛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老人的两只胳膊和左小腿都有骨折的情况,另外,胁骨估计也有骨折的情况,内脏可能有出血,反正情况不容乐观。
这种情况,让孟子涛觉得非常棘手,但哪棘手再困难,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因为老人翻了一个身之后,情况开始更加的糟糕。
孟子涛没有翻动老人,就算老人马上死了,和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但现在动了可就不一样了,谁知道是不是因为孟子涛“贸然”的行为导致的呢?到时那就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没办法,孟子涛只能绞尽了脑汁,尽可能的想办法留住老人的命,但到底行不行,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令人眼花缭乱的针灸术,老人的情况总算稳定了,至于能够救不救的回来,那就不能确定了。
因为老人的脑袋肯定受了伤,伤到哪个程度,他说不清楚,有可能情况还好,有可能大脑受损严重,变成了植物人。
如果变成了植物人,那刚才的救治还有意义吗?但如果不救,孟子涛的良心又过不去,而且他也受不了救不了人的无力感,所以他觉得自己这种人,是当不了医生的,无法面对太多的死亡。
对老人的救治,消耗了孟子涛非常多的精力,关键在过程中,他还要调动体内的内气参与治疗,辛苦程度,连他现在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
这个时候,孟子涛面前出现了一只拿着湿巾的纤纤玉手,温柔地撑着他脸上的汗水。
孟子涛回头看去,就见何婉奕帮他擦汗的时候,尽量侧着身体,还微微闭着眼睛,原因正是因为害怕地上的尸体。
尸体的脑袋实在有些惨不忍睹,普通人见了肯定会吐,何婉奕也是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吐出来。
孟子涛看到何婉奕有些惨白的脸颊,内心既感动又心疼:“婉奕,我这边没事了,你去那边等着吧。乖,听话。”
自家知道自家事,何婉奕说了声好,就快步走到看不清尸体的地方去了,到了那边,差点就没忍住吐了。
“我在边上发现了这个。”何婉奕走了之后,大军拿着一块碎片递到了孟子涛的面前。
“鸡血石?”
孟子涛有些惊讶,随即拿到手中打量起来。
这块鸡血石,外表看起来十分出价,鸡血量十分充足,而且本身的体积应该不小,就以这个品质来看,价值至少上百万,如果大一些,两三百万也是有的。
然而,从内部来看,这分明是一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不过是伪造出来的品相。
说起来,鸡血石由于质佳价高,市场上作伪者很多。鸡血石的作伪方法大体上有下面几种:镶嵌法、浸渍法、切片贴皮法、添补法。
这块鸡血石就是使用的添补法,这种方法在真鸡血石上,再添加硫化汞,并在添加的部分表面罩上一层极薄的树脂,磨光后即成。这类方法是在血上加血,无疑是锦上添花,价值大增。同时真中有假、假假真真。
所以对于特别好的鸡血石,在观察时必须注意和联想到作伪者的手法,方可避免“大意失荆州”的后果。
想想一块买下来价值上百甚至数百万的鸡血石,结果是一件做了假的玩意,内心是多么崩溃,如果因此还要负债的话,跳楼自杀也就正常了。
当然,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孟子涛能够理解因为这种原因自杀,但却是万万不认同的。而且说句落井下石的话,想必老人买下这块鸡血石,很有可能也是贪图它便宜吧?
孟子涛摇了摇头,现在还想这些,实在不太好。
“这块鸡血石是不是有问题?”大军问道。
孟子涛把内在的一面展示出来:“你看,一部分血色其实是加的硫化汞。”
“哎。”大军摇了摇头,感慨道:“古玩这行的骗子怎么就这么多呢。”
孟子涛说:“行行都有骗子,只不过古玩这行因为行业的特殊性,所以就看着多了一些,说到底其实都是为了钱。”
大军说:“为了钱就没有底线,和谋财害命没什么区别。”
孟子涛见大军说话之中也带了一些情绪,觉得挺稀罕的,他问道:“觉得老人可怜?”
大军坦诚地承认了:“老人可怜,这个路人也可怜,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因为制作这个假货的人,你说难道不可恨吗?”
孟子涛说道:“我并不是说老人不可怜,但我们这个行业是什么情况,现在许多人都了解,大环境就是这样,我们也只能做好自己,自己多留点心,不要贪心上当。像这样的鸡血石,明明自己没有承受能力就下手购买,还没有相应的应对能力,其实也是一种赌博行为。”
大军听了这番话,就沉默了,因为孟子涛说的确实有道理,人要有自知之名,不要做超过自己承受能力的事情。比如某人最多能承受一百块钱的损失,那就不要做损失可能超过一百块钱的生意,不然亏了自己承受不住,能怪别人吗?
孟子涛觉得大军的态度有点反常,有可能是有感而发,不过现在这种环境也不方便过问,他并没有多说。
这个时候,救护车总算姗姗来迟,警察也马上赶到了。
听说救治病人的,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阳光男孩,医生护士都显得很不可思议,当他们听说孟子涛是用针灸救治的时候,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听天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