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轩一番准备,好不容易才将人接回了昕雨轩。昕雨轩的下人尽数被打发去了别院,看着冷清得很。
凤倾月回到这里,一时间百般滋味在心头,说不清道不明。不知不觉,泪水便是模糊了眼睛。
她也不知自己何至于此,有什么伤心的大事涌上了心头。只是心里一阵发酸,就落下了泪来。
楚云辞先是在外摆平了流言,才匆匆回了府来。
凤倾月的毒疮本身是不难办的,可日子一久,毒疮相继破裂后就很是麻烦了。
破裂后的腐肉必须割除,不然尸毒就如那野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去除腐肉也不是一件难事,难就难在男女授受不亲这上面。夜离轩百般确认了必须要割除腐肉一事,便是决定了亲自操刀。
事关清白,凤倾月同夜离轩是夫妻,自然是没什么说头。可玲珑一个黄花大闺女,遭楚云辞看了身子便就不清不白了。
没得法,思前想后一番,也只得将玲珑交托给了先前许过婚约的单陌。
单陌见了这样的玲珑,虽是慌神担忧,却没流露出嫌弃之态,这让凤倾月甚为欣慰。
第二日,楚云辞准备了好些用具,分了一前一后救治凤倾月和玲珑。
两人喝了麻沸散,便是先后熟睡了去。
楚云辞先于凤倾月的房中,替她剜去了脸上的腐肉。每剜一块腐肉,他都要用火炽烤一下小刀。一是为了防止尸毒沾染新肉,二是为了防止血流不尽。
他的手法极其快捷,差不多都是一刀切。轮到夜离轩速度便是放慢了,生怕一不小心剜去了一大块皮肉。
毕竟夜离轩是个习武之人,干这么点小事该是不成问题的。楚云辞盯着他处理了脸上最后一块腐肉,便是转身去了玲珑的房里。
也同先前一般,楚云辞只割去了脸上的腐肉以做示范。单陌却很是惊奇于这麻沸散的神奇功效。
折腾了十几刀,玲珑半点反应也无,可不叫人惊奇吗!
虽说是于后救治,单陌却是先行将玲珑包扎好了出了屋来。
玲珑发病比较晚,情况自然没有凤倾月那般严重。她身上毒疮破裂之处不怎么多,有些因得喝了解药已然干瘪了去。便是让单陌轻松了些。
而凤倾月这头,耽搁去了不少时间,她已然有了转醒的迹象。见她眉头轻皱,夜离轩便是焦急得很,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凤倾月朦胧半醒之间,好像见着了夜离轩汗如雨下的场景。一转眼,他却变了个模样,温情得很。抱着她坚定说着不会再让她受苦。她心里感动非常,入坠云梦之中。
她清醒过来,身上好一阵疼痛发痒,却因得麻沸散的缘故还移动不得。
方才用的被单绣枕衣物,都给换下拿去烧了。就连割下的腐肉,都用大火烧没了去。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个防备总是好的。
因得凤倾月的上半身都被缠上了绷带,行动不便。夜离轩还得一口一口的喂她吃饭。
他的体贴耐心,都让凤倾月记放于心。突是觉得回府之行不算太坏。这样的夜离轩又让她有些害怕,怕他的稍纵即逝。
他要能一直这样对待她,她也就此生无憾了。
长肉的时候,最是痛苦。浑身痒痛非常,却不得抓挠。
因得夜离轩的威逼,楚云辞还专门想了个法子来缓解这种痒痛。制了好些药膏出来,让他换绷带的时候替凤倾月先擦上。
现下的凤倾月,当真有些痛并快乐着的纠结之情。只希望夜离轩的好,不会是昙花一现吧。
过了几日,肌肤总算是结疤了。不怕抓伤感染,绷带也就无用武之地了。夜离轩总算是少了一样苦活。
而玲珑那边,却总算是少了一份尴尬。
玲珑与单陌成婚虽是迟早的事,可毕竟两人还未成婚。每日这样玉帛相见,自然免不了一番尴尬。
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着,日复一日,平淡得很。
凤倾月正是适应了这平淡得日子,某日晌午却是突生了变化出来。
这日凤倾月依旧是早早的用了膳,在院里闲逛了一圈。腹中胎儿照旧调皮得很,在里头活泼乱动着。
近日胎动频繁,还不时少量见血。不过楚云辞说没有大碍,凤倾月便是习以为然了。
最近都是这么过来的,今天却很是不同。
平常的阵痛忍忍也就过去了,今日的疼痛却是一阵强过一阵。
还是夜离轩见到凤倾月皱眉强忍着,先是觉察出了不对。立马叫了连翘去请来府里的稳婆,再急急将凤倾月扶进了屋里去。
好在府里早就安排了接生的婆子,才不至于让人手忙脚乱了去。
可那婆子到了门口,凤倾月却是不依了,非要自己将孩子生下来。
她羊水刚破,已是疼得惨了,却始终不让那婆子进屋来。她从来没生过孩子,哪里会晓得要怎么生。
她脾气又倔,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一时间夜离轩急得团团转,半点找不着分寸了。
她不让婆子接生,难不成让楚云辞来?思及,夜离轩心里就膈应得紧。见凤倾月痛苦异常,他又拿不定主意,实在是焦急得很。
还是玲珑见到自家主子这样,想起了她不愿见到夜离轩的场景。
主子脸上的伤还没好,难不成是怕别人见了去?玲珑试探一问,凤倾月果然是因的此事不想见人。
凤倾月的性子比以前怪癖了不少,夜离轩只得无奈随着她,让连翘将婆子蒙了眼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