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嬷嬷点点头,“奴婢记得那是三十年前,下很大的雪,可家里没有一颗粮食了,我大嫂就把我卖给一个鳏夫换了两斤糠米,那鳏夫性情暴烈,又爱喝酒,一喝酒就喜欢打人,两年的时间里我被他打掉了三个孩子,后来实在受不了就逃了出来,碰到了慕芯主子把奴婢救了下来,又带奴婢去了皇城,奴婢才有这个命能享这么多年的福。现在少爷出了这样的事,奴婢就是拼了命不要也要帮少爷找到解药。”
“嬷嬷是这里的人,难道没有人认出嬷嬷来吗?”
荣嬷嬷用手拂了拂乱发,“奴婢离开的那年才十八岁,又正值荒年,与现在的模样可谓是天差地别,怎么可能还有人能认出奴婢呢,就是奴婢的哥嫂他们也早已去世。奴婢也就是仗着对这里熟悉才主动去找那条暗道的,如果人一多了,只怕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那嬷嬷也没必要出去两天呀,我看这镇子不大呀。”
“这是镇子新换的地方,奴婢以前的家可没在这边,现如今的这块地方,奴婢几乎翻遍了,所以才想着去以前的地方找找看,那里有点远,所以奴婢才想着用个两天时间的。”
颜小月眼神闪了闪,问道:“嬷嬷知道天茔草是不是子归哥哥的母亲跟你说的呢?”
荣嬷嬷露出回忆之色,“主子心肠很好,收留奴婢后怕奴婢被找了回去,就带着奴婢一路去了皇城,后来找到银杏树又不忍伤了那家人的性命,只得罢手。却也不敢再回迷瘴森林了,就在皇城定居下来。无事的时候常跟奴婢闲聊说了一些关于蛊的事情,所以奴婢才知道天茔草可以压制情丝蛊。”
“那伯母最后怎么……”
颜小月还没说完,荣嬷嬷就突兀的起身,“小姐您快休息吧,小心受累了。”
颜小月看着荣嬷嬷躲闪的眼神,大方道:“嬷嬷不用担心,我就是一时好奇而已。既然不能说。那我不问就是了。”
荣嬷嬷尴尬道:“小姐,不是奴婢不愿说,只是这事。事关主子的声誉,没有少爷的吩咐奴婢不敢多嘴。”
“那就算了,这样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以前的盛安镇在更西南的大山脚下,有一年大雨引发了山洪。埋了十几间房子,后来在镇长的带领下。盛安镇搬迁到了现如今的地方,距原来的旧址有近十里路。
荣嬷嬷用了六天时间将新镇子查了一遍,一无所获,只得想办想去更远一点的旧址查看了。
只是颜小月担心那一场山洪会不会把暗道给埋了?随即想到如雅身上来。她才走过的,肯定能找到。
两天后,荣嬷嬷踩着月色。神色疲倦的回来院子,卫安帮着烧水做饭。好一顿忙活才让荣嬷嬷收拾干净。
饭后,颜小月、慕子归、卫安都围着荣嬷嬷,看着荣嬷嬷短短几天时间越见苍老的模样,颜小月担心道:“嬷嬷,明天我们一起去找吧?”
荣嬷嬷摇摇头,“不行,我们对外面都说是因为得罪了人,来这里逃难的,如果都出去只怕会引起别人的疑心,如果镇上的人对我们产生怀疑,不让我们住在这里那可就麻烦了。还是我一个人出去,不引人注目些。”
慕子归也皱着眉头,“嬷嬷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明天在家里休息一天,后天让卫安跟着你一起去。卫安把马骑上,用棉布包了马蹄,这样也不怕镇上的人发现了。”
卫安在一旁点点头,“好的,这样一来我和嬷嬷的速度也快些。”
荣嬷嬷一看三人都点头了,也只得应下来,“不用休息了,明天我就和卫安一起出去吧,只有二十天了,早一天找到我们也能安下心来。”
慕子归不答应,“说好了嬷嬷明天就在家里休息的。你这样一天到晚在外面奔波,却让我在家里坐享其成,我怎么能安下心来呢,如果你有个什么事岂不是让我愧疚终身了。”
荣嬷嬷一听,忙起身应道:“公子,您这样说可是折煞奴婢了,奴婢这条命都是夫人的,为了您就是豁出这命去也是值得的。”
颜小月忙劝道:“嬷嬷,您就听子归哥哥的吧。你都一把年纪了却让我们少的在家休息,你出去劳心劳力,子归哥哥也是担心您呀,你都不知道,从你一出门子归就盯着日头算着时辰,吃不好睡不香的,您看看,这十来天,子归哥哥就瘦得厉害。”
荣嬷嬷嘴角翕翕,“那奴婢就休息个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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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北郊的庄子里,春景一脸紧张的看着大夫给蒋思言取下眼睛上的布带子,小心冀冀的喊道:“主上?”
蒋思言感觉眼睛上的束缚消失后,急急在睁开眼睛,可还没睁开就紧紧的闭上,五官都皱成一团。
老大夫放下手里的布带,笑道:“公子先别着急,你都快三个月没见过光线了,猛然睁开眼,怕不适应。”说完转头对春景说道:“你去把门窗都关上,再让公子试试。”
春景点点头,在门窗前快速走过,室内的光线就暗了下来。
“公子且慢慢睁开眼睛吧。”
蒋思言听到温和的声音响起,缓缓的打开眼帘,透过敷着高丽纸的窗棱,眼前白茫茫一片,脸上却荡起笑容,“我能看见了。”
转过头四下一打量,一左一右两个人影,虽是模糊不清,可由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蒋思言对着右手边的人影一掬躬,“谢谢大夫。”
老大夫是前扶起,欣慰的捋了捋胡须,“公子不必多礼,救死扶人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