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漆黑的洞穴,看不到半点光,落入这里我心里也是沉甸甸的,连忙扶着石壁起来,石壁上似乎画着些什么花纹,摸上去挺扎手的。不过没练过,我也摸不出上面到底是些什么玩意。
“红娘子,在不?”糟心的我往四周喊了句,回应我的是一连串的回音,听起来挺让人膈应的,我顺着来时的路往回爬。可落在手上的只有坚硬的石壁,连个口子都没有,我就奇了怪了,自己是怎么一脚陷进来的?
正在我懊恼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击水声,而且很快向我靠近过来,我连忙回过头来,落入我眼中的是条小竹筏,竹筏上挂了个青色的灯笼。身穿黑袍的瘦小汉子在机械式的划着浆,除此之外,周围只有清冽的水波,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不是被竹筏吓的,而是被那谭清水吓的,水离我脚边不过十步,即便靠着灯笼光也看不到底,我要是落下时顺势滚几滚,现在不就嗝屁了?
不敢再想,我看向那摇桨的人,他划的很快,不过几息便到我跟前,期间我一直看不清他的面目。好像脖子以上的部分都被黑暗吞噬了般,不过我确信他是有头颅的,因为隐约可以看见个圆滚滚的轮廓。他没有说话,只是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要我上筏子。
这种莫名其妙的筏子我自然是不敢上的,犹豫的问了句:“去哪儿?”佰渡 下已章節
他没有说话,就维持着本来的姿势不变,我借着灯笼光四处看了下,周围除了水,也没其它路了,思虑了会儿,见那人似乎不耐烦了,开始摇动船桨,我这才急急忙忙的跳上去,哪怕被载到不知道的地方,也总比在这儿待着好最重要的是。竹筏上有光,好歹能让我安心些。
小筏子出乎预料的稳当,我这么大个人跳上去,竟然完全没晃动半分,我踩了踩,脚下似乎有什么软绵绵的皮,摸了感觉挺光滑,也挺薄的,皮子半透明,仔细看才能看出点端疑来。
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那皮的手感让我恶心,摸了一下就不敢再碰了,我把目光转向那人,试着跟他搭话,可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应声,我也不敢靠近了看他,因为每当离的近了就有种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我明白,这是一种警告。
无聊的我只能坐下来,看着水面发呆,竹筏载着我行了许久,看着看着,我觉得水似乎开始漫过竹筏,起初我以为这是错觉,但直到我裤腿被浸湿了我才发觉,竹筏在往水里沉,我惊叫起来,直到这时候,那人才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说出的话让我心惊:“原来……汝不是吴家子弟……那便……沉在这儿吧!”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想死得那么窝囊呢,我清楚这是他搞的鬼,想起身扑向他,但站起来时却发现自己的腿被黏住了,裤脚不知何时已被腐蚀掉,我的皮跟竹筏上的皮连着,一动就钻心的疼,还拉出好大一段透明的皮来,跟竹筏上的皮很相似。
我顿时明白过来屁股下坐着的一直是什么玩意,恶心感和怖惧感一并袭上心头,连忙释放出蛊毒,毒血顺着我被扯出的皮流下,显得越发恶心,但却出奇的有效,把那竹筏腐蚀得吱吱作响。
“莫要……胡闹……汝想……同归于尽吗?”摇桨的人是说着,透骨的寒气吹得我直发抖,但我却看出他有些服软,显然,他过不来我这边,或者说没法放下手里的船桨,于是我得意的笑了起来:“有什么不好,总比被你沉了合算,我现在开始放蛊毒,每隔半分钟就加剧一次蛊毒的毒性,你不把我送到岸边,大家就一起死吧!”
当然,我也只是说说而已,现在放出的蛊毒,已然是我能释放出的最剧烈的毒素了,也不知这竹筏上的皮子是怎么做的,明明是块薄薄皮,腐蚀了这么久就是不见坏,按这情况,他把我沉下去了,兴许这皮还好好的。
所幸摇桨的人也不知我的深浅,他不再多言,只是船行的速度快了许多,把周围的水搅动得飞溅起来。
心里数了不过二十来秒吧,眼前忽然出现个洞窟,洞窟里隐隐有火光透出,和我被拉进这鬼地方前来到的地方很像,我顿时松了口气,竹筏停在洞窟前,我想起身时,却发现粘着我脚的那层皮还没有掉落的意思,看向摇桨人,他冷冷的说道:“……非吾所为……汝自行解决……”
自行解决,还能怎么解决?我捂着大腿处皮还没被拉掉的地方,一点点把皮扯断,而后闭起眼睛用力一跃,吱的一声脚上被扯下了半张皮,我人虽然安全的跳到了洞窟内,但脚疼得我直掉眼泪,火辣辣的,跟被烧了似的。
见我离开,摇浆的人好像怕我又回去,飞也似的把竹筏撑走了,我等了会,脚上的伤都恢复了,这才敢起身往洞窟里走去。
洞窟四周插满火把,有了火光,我胆气也上来了,一路走的飞快,走到一个大殿内,我被这儿的布置惊呆了,望不见天花板的巨大洞窟内,立着无数个白色的石柱子,柱子下跟墓碑似的写着许多人的名讳,我眼前一个,写的是“吴家第四代家主吴起遗骨”,字迹古朴苍劲,看来,我到了人家祖坟里了。
石柱子中央供着许多泥人,还有一把金石打造的宝座,座椅上隐约有个奇怪的骷髅,身子骨呈白色,头骨却是黑的,而且比例不是很协调,在那座椅之后,有个石洞,在我想来那就是出口了,我连忙走过去,走的急了,不小心被一个石人伸出的腿绊倒,吃了满嘴的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