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路过观音院,有浅浅风中的氤氲檀香,有虚无清彻的深满
颜含玉闭着眼,心思沉寂,马车却突然摇晃起来。
伴着一阵马匹嘶鸣声,她大惊,忙收回心神。
“怎么回事?”
“回大小姐,是……”
马夫的话被打断,她掀开幕帘的那瞬间,就听洪亮的声音入耳。
“就是我!”
颜含玉心有余悸,抬起目光,正对上一双桀骜的眼。
看到挡在马车前的身影,她也明白了。
“你故意的?”清莹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就是故意的又怎样?”
高头大马点头喷着气,马背上的人缰绳随意的缠在手上,面有得意之色。
颜含玉神情淡然,“郭小爷有事?”
“都说你聪明绝顶,不如你猜猜?”
“显而易见,你在找我麻烦!”还需要猜吗?
“是啊,本小爷就是来找你麻烦的!”
“郭大公子这是要跟我打一架?”
他好歹是个爷们儿,跟女人打架不是太没面子?
爷们儿急眼了,“好男不跟女斗!”
“那不知郭大公子现在在做什么?”她一副闲淡的神色。
说不好的不跟女斗呢?
郭擎头一昂,开始不讲理,“本小爷在骑马,你的马车挡着我的路了!”
道路宽敞,她的马车一路直行,这郭大公子竟说她的马车挡着他的路了?
岂不是可笑!
“竟不知郭大公子也是那无肠公子!”
本就是鲁莽之人,此时路上横行,又故意惊她马车,可不就是无肠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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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无肠公子?”郭擎不知其话何意,“本小爷郭擎。”
谁不知道你叫郭擎了?
“无肠公子,蟹也。”清冷冷的嗓音突至。
颜含玉目光微抬,正看到一个孤傲的身影缓缓而来。
只听他继续道,“以其横行,则曰螃蟹;以其行声,则曰郭索;以外骨,则曰介士;以其内空,则曰无肠。郭大公子称之为无肠公子倒是名符其实!”
郭擎一听这些话,总算是明白了,把他比作螃蟹,螃蟹横行,不正是在说他横行霸道!可他今日见着颜家小姐怎么肯轻易就放她离开,“本小爷今日就在这里不走!”横行给她看!
颜含玉明白,这摆明了就是找她麻烦的,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
她知道,早在楚王为她抗旨时,郭擎就对她心生不满,楚王为她付出良多,她最终却和楚王殿下决裂,郭擎最是护主,不过这种幼稚的方法真是让她觉得好笑。
“无肠公子这是在为楚王殿下打抱不平?”
“当然不是。”一袭青袍,面容冷凝,陈博源朝着颜含玉清凉的开口,“清容县主倾城绝色,无肠公子垂涎已久,难道县主不知?”
郭擎是粗莽之人,可到底也是要脸面的人,脸涨得通红,朝着缓步而来的陈博源怒道,“陈博源你胡说八道!”
陈博源却不对着郭擎说话,而是继续对颜含玉道,“看到没有?恼羞成怒!”
颜含玉见识过陈博源的无耻,这会儿虽然知道在帮她,可他说的那些话若是搁在平常女子的身上怕是早就羞臊的不敢再见人了吧!难道他认为她内心很强大?还是觉得她的脸皮跟他一般厚?
对着她说话,这是要让她颜含玉回应他一句,却有恼羞成怒之像?
“你!”郭擎这会儿留也不是,调转马头走也不是。
“满京城的人都稀罕她,我也不会稀罕她!”坐在马背上的郭擎朝着陈博源怒道。
“无肠公子貌不出众,又智商堪忧,难不成还觉得自己很优秀,配得上清容县主?还是说无肠公子想多看几眼清容县主,所以拦着县主的马车不肯离去?怎么说县主也是未来的秦王妃了,无肠公子这般无状太无礼了吧?”
郭擎被他气的鼻子冒烟。
想要跟这个新晋状元郎比口才,满京城都找不到两个出来。
颜含玉大开眼界,原来他不仅无耻,还毒舌!一本正经的奚落人的本事简直就是完美!
郭擎张了好几次嘴,回不出一句话来,愤而转身,夹马离去。
“陈大公子这口才真不是常人能比的。”平时不说话,一开口就能能让人抓狂,三言两语就把人给逼走,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本事。
“本公子天纵奇才,颖悟绝伦,当然不是常人能比的。”
颜含玉都忍不住要翻白眼了,自负到自恋的程度!
“瞎说的本事常人更比不上。”自言自语了一句。
“你以为我说的是假的?”他提声问。
“当然不是假的,陈公子不是天纵奇才如何能成为少年状元?今日多谢陈公子出言相助。”
即使他的话并没那么好听,可到底也帮了她。
即使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她也不再多说。
一个无肠公子而已,她又何必记在心上。
陈博源清高孤傲,唯一能入眼的人就是面前的人,她明明知道他问的哪句却不直说。
颜含玉放下幕帘的那瞬间,似乎看到了前面的钟楼上站着一个人。
她忙钻出马车,脚下却踩了个空,险些坠下。
一只手握着她的臂,让她免于摔跤。
站稳之后,再抬头的时候,钟楼上的那道身影已经消失。
她失神的站着,心思百转千回。
是他吗?
印象中他总是一身素蓝长袍,素蓝长衫,他从不穿红衣,长发从不披着。
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