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在天稍稍亮起的时候睁开眼睛,光线从窗帘后面隐隐约约地透进来,屋里还很暗,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我花了一会儿时间,才想起自己为何在这里。侧过头,我看见林书南躺在旁边的椅子上睡着了,来也怪,这家伙睡着的样子比他醒着的时候要好看多了。
我盯着他,想看看他会不会梦话,可是没过几分钟,他就睁开了眼睛,看见我盯着他,便道:“怎么,把你帅呆了?”
“嘁……”我不屑。
他抬手看了看表:“还早着呢,可以再睡会。”
“睡不着了。”我。
他站起身:“那,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你在这儿等着。”
我一骨碌从床上下来:“我跟你一起去!”
“你呀,昨天还跟个死人一样,现在就这么精神了?”他摇着头,不可思议地叹道,“唉,年轻真好!”
“得好像你很老一样。”
……
这天下午,林书南带着我去了他的住所,在画室里,那幅昨天完成的“大作”还在,一时间我竟不敢去看,总觉得看见自己的形象出现在一张画布上,多少有些怪异。林书南把我拉过去,道:“看!”
我看见明丽的色彩和细致的笔触,他不愧是一个天才级的画手,以至于我都不能相信画面上的那个人是我。他问我:“怎么样?”
但我无法评价,因为怎样都会有自夸或者过谦的嫌疑。我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比我本人好看。”
他有些惊讶地望着我,:“瞎讲!我倒觉得还是你更好看一些。”
“真的,我觉得……好看得都不像我。”我,“你的画工很好,不过……等等,我发现一个问题!”
我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林书南:“你明明只画了上半身!你丫那时候腿也不让我动是几个意思?”
“那是为了整体感觉嘛!”他。
“你就吹吧你!”我,“你明明就是在坑我。”
他也不再辩解,只是拿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确实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之前的医药费还是他给垫的,拿人的手短嘛!我只好继续看着那幅画,越看越觉得不错,便道:“这幅画能不能送我?”
他看了看我,伸出三根手指。
“这是‘ok’的意思?”我。
“三千美金。”
“我去!”
“如果嫌贵的话,你也可以选择再当一次模特,让我画。”他。
“算了我不要了。”我,“不过,这么好的画,你舍得用它来交作业?”
“还会发下来的。”
“对了,你有没有自画像?”
“我从来不画自己。”他。
“遗憾,我本来还想看看的。”我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它刚刚响了两声,短信来了。
“柳叔叔的。”我,打开一看,然后把手机递到林书南面前,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柳泉的父母出现了。
“接下来怎么办?”林书南,话音刚落,又是一条短信。
【到柳泉在镇上的住处去,他的父母会去那里找他。男的叫张飞雨,女的叫贺琳达。】
我们互相对视,随即立刻冲了出去。我的心跳竟然加速起来,我真的很想看看,柳泉的亲生父母到底是一对什么货色。
我们赶到柳泉家的时候,他正抱着双臂,靠在门口,看到我们,他淡淡地了句:“还没有来。”
我和林书南像门神一样一人一边站在门外,严阵以待,毕竟天知道那两人会不会叫一群人过来“抢亲”。对于他们,虽然我素未谋面,但却毫无好感。
然而,过了十五分钟之后,我们才看见一对夫妻从街角转了过来。
“会不会是那两个?”林书南。
我摇头:“应该不会吧?他们……应该不至于显得这么的……平凡。”
然而他们走近了,而且,怎么看都是朝这个方向来的,他们的目光也是向着这座房子。我看到他们发现门口站着三个人时惊讶的神情,目光相接的那一瞬,我看到的是紧张、期待和不安,他们和任何一对就要见到失散多年的子女的父母都没有两样。
这是一对中年人,四十多岁,男的瘦些,脸上带着不健康的蜡黄色,女的略壮硕些,肤色黝黑,一看就是劳动人民。
他们走到了我们面前,将我们三个细细打量一番,然后,男人,也就是张飞雨,朝柳泉伸出手,颤颤巍巍地道:“泉儿……”他大概是想伸手去触摸柳泉,但是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柳泉沉默了足有半分钟,才淡淡道:“父亲。”
贺琳达则是扭头对我道:“我听过你,你是他的女朋友吧?唔,真标致。”
我一时不知道该什么好,憋了半天,只有道:“外面冷,进屋话吧。”
一直沉默的林书南也像突然反应了过来:“对对对,进屋话,进屋话!”
“你就是他那个秘书?”张飞雨对林书南,“跟我想的不大一样啊。”
林书南尴尬地笑笑,赶紧先进了屋,我看见桌上已经备有了泡好的茶水,不禁暗叹柳泉的安排周密——见面要是谈得好,可以请人家喝茶,要是谈得不好,可以一壶开水倒人脸上。柳泉示意他们在沙发上坐下。贺琳达先开口道:“老头子,你先别话,你们……能不能听我?”
我们头,谁都没有出声,气氛变得格外严肃,贺琳达道:“我不知道你们对柳泉时候的情况了解多少,可能你们对我们的印象不大好。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