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京中的气氛有那么点怪异。
先是皇帝大刀阔斧的推行科举制和官员考核制度,更是兴办官学,世家们也只能诺诺称是,但是还是有不少纨绔根本不服管。
然而,从越王殿下母子进京之后,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纨绔们顿时都低调了起来。
可不么?前些日子睢阳侯世子被越王骑着揍,还被一脚踹得滑行,御史和睢阳侯都上疏弹劾,一番声泪俱下的上书,然后越王得了一顿好骂。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而还没等众人回过越王的味来,又一件大霹雳响彻在京城的上空——心狠手辣跟个活阎王似的丞相想成家了!!说是托了贵人,要向安阳女侯提亲!!!
被这大霹雳震傻了的贵族们纷纷决定,绝对、绝对不能让这货如愿!!
故此,暗里决定劫走谢青岚的一拨人开始谋划了,明里决定要给太后和皇帝洗脑的一拨人也开始谋划了。一来而去之下,这京城的街道上倒是格外的清净了。
贵族二代们生怕被爱四处游荡的越王殿下给骑着揍,不敢游荡了;贵族一代们谋划着要怎么整傅渊,没空游荡了;士族和文人想着要不要请命为丞相去求亲,没心思游荡。
然而所谓预备求亲的事一旦散出去,当场就会炸的,有两个。
陆兆南当然是其中一个。
谢青岚坐在软榻上,看着面前的秋瑟,也是有些哭笑不得。陆兆南那人,中二得很,如何肯来服软?偏偏又想要知道,一来二去,也是醉了。
秋瑟也是尴尬尬的一笑:“谢姑娘也别怪老爷,老爷现在心中就跟猫爪子挠似的,偏偏拉不下脸来,虎着脸跟太太说了几次不准趁着他不在偷偷来看姑娘,这不是就说了自己什么时候不在吗?太太也是身上不爽利,这才命我来。”
还真是傲娇啊……在心中默默说完一句后,谢青岚旋即关切道:“外祖母怎么了?可有大碍?可找了大夫?”
“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不过是如今日头大,太太肠胃不好,少进了吃食。谢姑娘也不必担心,因为澄二奶奶肚里那小的,太太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断然不用担心的。”秋瑟一面说,一面看着谢青岚,“倒是姑娘,真的有那样容易嫁到丞相府去?”
“我不知。”谢青岚摇头笑道,“说不准是空穴来风呢,连我都不晓得他是不是真要向我提亲。”
秋瑟看着自家表姑娘,只觉得她跟以前在府上的时候是真的不一样了,至少,她现在独立,再不是当年那被打破了头躺在床上恹恹的模样,也是真切的欢喜:“我只愿是真的,姑娘这年岁,也是拖不得了,再拖,可就成老姑娘了。”
见她丝毫不提傅渊的名声,谢青岚也是心中宽慰:“但愿吧。”又起身,紧紧握住秋瑟的手,“秋瑟姐姐,你曾经照拂过我,这份恩情,我没齿难忘,但凡有机会,定要报答姐姐的。”
“姑娘好生的,得了闲与太太多走动走动,便是报答我了。”秋瑟一笑,又想到陆兆南,“只是来府上也是不能了……”
谢青岚也只是笑罢了:“我得了闲,必然会来看外祖母的,只是我这些日子还忙些事,暂且分不了身。”又握了握秋瑟的手,“姐姐宽心就是了。”
秋瑟含笑不语,只是上下打量着谢青岚,忽然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总算是长大了。
送走了秋瑟,谢青岚也就赶紧梳妆打扮起来,待妆好了,这才起身。
送走了一个好打发的,还有个不好打发的呢!
这人就是皇帝他妈。
谢青岚有太后给的令牌,也是没有任何阻拦的就进了宫,做了小轿还没走多远,小轿忽然停下了。谢青岚心中狐疑,又听见抬着小轿的黄门内侍尖细的嗓音:“给娘娘请安。”
哦,原来碰上了皇帝的女人。
微微掀起轿帘,面前是一辆庞大的辇车,华美装饰,不少络子垂在车门两侧,懒洋洋的随着风轻轻摆动,在这越显炎热的夏日还真有那么些病恹恹无力的感觉。还有不少生得很是白净的内侍推着,看来是个金贵的主儿。
谢青岚总算是警醒了一回儿,见伺候在辇车旁的是长乐宫的大宫女玉茗,也是明白了——怪道是这样高调呢,武贤妃既是四妃,现在肚里还有个金主儿,以她那智商略着急的性子来说,不张扬才是最怪的事。
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别跟她对上。谢青岚见对方根本没有让开的意思,也是从小轿之中钻出来,恭恭敬敬一福道:“臣女给贤妃娘娘请安。”
“玉茗,你替本宫看看,到底是谁?”车中飘出武贤妃慵懒的声音。辇车边玉茗脸上满是舒心的笑容,大有些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是安阳女侯呢,大抵是进宫向太后请安的。”
“哦?是谢妹妹?”武贤妃银铃般的笑声从辇车中传了出来,推开门。武贤妃坐在辇车中,挽着凌云髻,发中的珠饰莹莹生辉。虽是坐着,但她隆起的小腹还是那样显眼,因为有孕,她一张脸圆润了不少,行止间皆是说不出的慈爱风范,“我这些日子在养胎,有些日子没见过谢妹妹了。皇上说这孩子闹腾,想来定然是个好动的。”一双眼睛看向了谢青岚,大有几分炫耀的意思。
谢青岚:~( ̄▽ ̄~)(~ ̄▽ ̄)~老娘以后生一窝,还没女人来跟老娘争宠~~
谢青岚不为所动,反倒是笑道:“娘娘如今金贵,还是好好的养着吧。如今这日头愈发大了,娘娘可要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