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谢青岚心中惴惴,但胡氏却是极为高兴的。至于为啥,当年她因为家中的缘故,在端敏大长公主身边做过几年的女官,后来因为岐山伯府赏识陆兆南,将她嫁给这中山狼,再后来端敏大长公主出嫁了,也就再也没了联系。
但这点,原主那倒霉蛋儿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被陆家折腾得要死要活的,还有情伤,一来二去,已经开始走上黑化的道路了。
谢青岚心中愈发惶恐起来,接连闷在了自己的院中约莫半个月,其间端敏大长公主和其夫褚霄回京,那领兵入京的阵仗听说好看极了。直到初雪降下,谢青岚这才算是想明白了件事——玛丽苏能傍上端敏大长公主,可是自己已经傍上太后了,就算太后对自己是出于利用,但明面上看着太后很疼自己啊,当下欢欢喜喜的准备了大礼,趁着进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带去。
懿安宫宫苑之中已经积起了一层薄雪,衬得这宫室在这白雪皑皑中更是雄浑壮阔。谢青岚下了小轿,不觉一阵冷风吹过,忙将披着的翠羽织锦斗篷拢紧了些,一路上了玉阶。
主殿之中地龙烧得暖暖的,谢青岚一进门便脱去了大氅,又被人引到内室去了。太后看来刚醒来,正坐在床边。傅太后年轻时是那样的美人,就算如今上了些年岁,容姿依旧胜过不少妙龄少女。
“臣女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谢青岚行至太后跟前一丈左右,盈盈下拜,礼数十分周全。宫女正伺候太后更衣,层层繁复,太后似乎没有看见她一般,一直不叫起,谢青岚就那样跪在垫了厚厚绒毯的地上,垂着脑袋。
待太后将外袍穿上后,这才如梦初醒般看到了谢青岚,笑得那样的慈爱,亲自来扶她:“我的儿,哀家老糊涂了,竟忘了你还跪着呢。地上凉,你怎的也不先起来?”太后长发及腰,那样的和蔼可亲,仿佛一个母亲看着她的孩子。
谢青岚知道太后是故意整自己呢,这样的招数,她原本以为武贤妃是个小肚鸡肠的,没想到这宫里根本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虽然是这样想,但谢青岚还是笑得乖巧:“太后是长辈,更是君,青岚不敢不敬,只恐失仪。”
“你这孩子,嘴愈发甜了。”太后笑得眼睛都快眯上了,白皙的脸庞上满是疼爱,“来,先给哀家梳头,一会子咱们一起用膳吧。”
谢青岚只拿了篦子,沾了发油给太后梳发。镜中太后的容颜还那样年轻,看着不过三十余岁,丝毫想不到她已经过了五十大寿了。谢青岚手上动作很轻,篦子尖缓缓滑过她的头皮,惹得太后忽然笑出来:“哀家瞧着你好像清减了些,前些日子你与阿渊一起失踪,可吓坏了哀家。”
对于太后听见傅渊失踪后直接昏了的事,谢青岚也是有所耳闻,当下抿唇微笑道:“太后疼爱丞相大人的心,臣女也是动容的。”
“呵,哀家不疼你了?”太后转头,一双灵动的眼睛就那样看着谢青岚,“可是你啊,你与阿渊避难了三日,这三日之中,可是吓坏了?阿渊也是了,好端端的,怎的将你也带入其中了?”
得了,不就是因为这个吗?谢青岚心中翻了老大一个白眼,不就是因为她和傅渊独处了三日,让太后恼火了吗?她要是和傅渊走到了一起,太后和皇帝母子俩原本磨刀霍霍向猪羊,现在这“猪羊”跑了,他们能怎么样?
“事出突然,丞相大人也是情急之下的决定。”谢青岚睁眼说着瞎话,为太后梳着发,“太后娘娘这样为臣女和丞相大人担心,叫青岚动容,更是恼恨自己的不妥帖。”
“你若是都不妥帖,那世上如何还有可心的人?”太后笑容与傅渊如出一辙,仿佛可以洞穿人心一般,就那样看着谢青岚,叫她背后不免出了一层细汗,面上还是强作镇定的稳住了。时间如同静止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太后“呵”一声笑出来,“瞧将你吓得,哀家晓得,你是最有孝心的啦。自然是万事都向着哀家的不是?”
“是。”谢青岚如释重负,忙含笑应了太后的话,惹得太后笑得愈发美了,“好孩子,哀家就知道没有白疼你。有时候哀家真是疼你疼到了骨子里,恨不能将你日日拘进宫来陪着哀家呢。”
谢青岚只是笑,这话的指向性实在太明确,她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付着。
与太后一同在桌前用了早膳,虽说是一同,实际上是一个吃着,另一个看着。对于太后,说白点,这人比皇帝更为可怕,但这也是传说中的金手指之一,千万不能有丝毫的不妥,否则,一旦端敏大长公主和赵蕴莲看对眼后,有了皇族的义母,赵蕴莲战斗力那是呈指数函数型递涨啊。
与太后闲话家常,武贤妃领了各宫妃嫔来给太后请安,见谢青岚在,武贤妃气得牙都咬紧了,但转念想想,她和傅渊那人共处了三日,这三日之中,有没有成那档子事都是个很大的问题,当下神清气爽了,发中的累丝金凤似乎都要飞上天去了:“好久不见谢家妹妹了,前些日子出了那事,可叫人心中担心极了。好在妹妹被丞相大人庇护了三日,这才没事,但凡有一点不好,那些子天煞孤星才委实该死!”
她刻意加重了语气,一听就是嘲讽之言,况且谢青岚还没那么天然呆,以为武贤妃真的关心自己。也只是微笑:“多谢贤妃娘娘挂念了。”
“我既然唤你一声妹妹,哪里能不疼你的?”武贤妃捧着心口,一脸的欢喜,“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