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眼中那种漠视一切的眼神,和高顺太像了。
张辽不由陷入沉思,记得有一次丁大人和自己讲:“我外甥说过:一支部队,从成立之初就会烙上指挥官的印迹,并形成自己的风格。”
自己会像高大哥一样吗?他有些挣扎。从小家境并不好,现在利用大人给的资源顺利筑基,他最在乎的是自己的性命,只要人在,一切都有可能。
至于高顺说了些什么,他没有听,只是在想着自己今后的风格。
在刺史大人麾下,奉先大哥靠着自己的武力值让手下人跟着自己横冲直撞。
曹性大哥就是一个拼命三郎,啥时候在战场上都是身先士卒。
要以为他真是一个鲁莽的人,那就大错特错了,他最厉害的就是他手里的弓箭。
往往在冲锋的过程中,曹性那令人发指的箭术大建其功,等冲到敌人身前时,就会收割不下于五六条人命。
至于郝萌大哥,张辽说实话很是欣赏,好像他打仗,都会事先把一切都安排好,到时候以多打少,在战场上分割包围。
眼前的高顺大哥,和他们每个人风格又不一样,他一样是身先士卒,有点奉先大哥的样子,又有曹性大哥的架势。
自己的路究竟在何方?张辽十分迷茫。
初夏的草原之夜,最多的就是数不尽的蚊子,可它们对武装到牙齿的高顺麾下战士不能造成多大伤害,除了面部。
白天晴朗,晚上月朗星稀,坤深部落所有的帐篷围城一个圆形,一层又一层,中间自然就是部族首领坤深,那里面还亮着灯。
“和木,你确定吗?”坤深看着儿子,眼睛如鹰,似乎要看到他的心里面。
“阿爹,扎楞部落应该是中部大人和王庭的牺牲品。”和木不是很确定。
“不应该啊。”坤深把自己脱得精光,帐篷里烟雾缭绕,蚊子没有,人闻着有些难受。
大草原上,白天尽管有些炎热,晚上却分外凉爽,他好像有些上火,觉得浑身都燥热。
“父亲的意思是?”和木感到十分讶异。
在他看来,自己这些小部族,每一个之间相隔都在五十里以上,来保证每个部族的牛羊都有足够的草料。
要说王庭和三部大人之间的战斗,肯定会对小部族产生影响,这不,扎楞部落就悄没声息的消失了。
“不管是我们部族还是扎楞部,都是大鲜卑的一部分。”坤深耐心解释到:“尽管他们之间的争斗会影响到我们,却不会连孩子都全部杀死。”
糟糕,自己咋就这么大意呢?和木脸上惶急,汗水都出来了。
这是最大的破绽,草原上你可以杀死或者把成年战士贬为奴隶,却不会去杀死孩子,那是大鲜卑的希望。
“什么声音?”和木眉头一皱。
“野鸟吧。”坤深刚说完,马上就觉得不对劲,他大吼一声:“敌袭!”
说着,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上,冲出帐篷。
我的天啊,他的心在滴血,这是什么样的敌人?四周的帐篷都露出了火光,每一个从大火里面逃出来的人,都会受到弓箭的招呼。
“文远,光靠步兵,定然不能全歼敌人。”高顺静坐在战马上:“步兵和骑兵的配合,才能把敌人赶尽杀绝!”
“好叻,顺平大哥,看我的!”张辽呵呵笑着,带着自己的一个曲,迅速投入战斗。
两人合作以来,都是战斗在半夜,一旦灭了一个部族,就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中。
那比人还高的野草,就是部队最好的宿营地。再说就是浅草也没关系,士卒们在里面睡觉,外面啥都看不着。
“什么人?”坤深出离愤怒了。
他是最早跟着檀石槐大王起家的那一批鲜卑人,尽管这些年体力在走下坡路,却一直没有放松过自己的武艺。
毫不夸张,就是唯一成年的儿子和木,在他手上都不能讨好。
“哈哈,我是你爷爷!”张辽可不知道对面的敌人就是部落的首领,弯弓搭箭,手中的箭支咻咻咻发出美妙的声音。
那些刚从睡梦中惊醒的鲜卑人,刚刚上马,就被他和手下的士卒们射死在当场。
汉人的普通士卒一般都有夜盲症,好在刺史大人来了以后,大家的待遇提高不少,每人的菜里都有盐,还别说,大家伙的眼睛晚上也能渐渐看东西了。
反观鲜卑人那边,一个个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时不时有人摸索着骑上马,却又被射下来。
在东部,四个方向,高忠高勇高强高勤,各带一曲人严阵以待。
“阿爹,快上马!”在混乱中,和木把自己的父亲推上了马,自己跳上了另外一匹马:“坤深部的勇士们,我是少首领和木,向我靠拢!”
高顺所在的地方,位于上风地带,他心里不由赞叹,这个部族还是少数几个能组织起反击的鲜卑部落。
不过,你们的反击有用吗?
坤深部并不是一般的小部族,因为坤深年少时的功劳,整个部族有控弦之士五千左右。
在夏天,随着部族迁移的占了八成,还有两成守在自己的部族中心地带,看守着自家的妇孺。
饶是如此,这里也是妥妥的四千人左右。
坤深部人喊马嘶,反观汉军这边是无尽的沉默,从军官到士卒都是如此。
只有杀得兴奋的张辽不是大声呼喝,在夜空中显得分外响亮。
双方言语不通,都大致知道对方在喊叫什么。
尽管檀石槐已死,坤深与儿子